第(1/3)页 姑娘的睫毛抖了一下。 “这是你的短哨。”朱瀚不紧不慢, “你吹一声,拐角那个人就动;你吹两声,另一个人就停。你是给谁吹的?” 姑娘抿紧嘴唇,终于摇头:“我不认得。” 老七急了:“小妹,你做的这些……你这是惹祸!” “不是她惹的。”朱瀚摆手, “她只是被用。有人教她在面摊下面的箱子里藏一支哨,有人教她拿粉擦手背,说那样可以不怕烫。” 他看着姑娘,“你怕烫吗?” 姑娘呆了一呆,小声道:“怕。” “怕就对。”朱瀚点头,“怕烫的人不会做大错。告诉我,他是谁。” 姑娘抬眼,那层灰像被风吹淡了一些。 她看了看她哥,又看朱瀚。老七咬牙:“王爷,她要说,你能保她?” “我保她。”朱瀚道,“我还要你这铺子明天照开。” 老七“噗通”一声跪下,重重磕头。 姑娘的嘴唇抖了两下:“我不知他名。他戴着一顶旧帽子,帽檐上有缝——从中间裂到边。他的鞋不响,走路像猫。” “他把粉给你的时候,闻起来是什么味?”朱瀚问。 “冷。”姑娘把手贴在胸前,“冷得像石头。” “足够了。”朱瀚起身,“阿槐,留两个人在这里,姑娘借我们用两日,放在眼皮底下护着。老七,你明天照开门,晚上关门时不要落闩,会有人来打听。你就说——” “说什么?”老七紧张。 “说‘什么都不知道’。”朱瀚淡淡道,“你不知道,便是最好的回答。” “是。”老七连连点头。 临出门,朱标忽然停住,回头看那姑娘:“你叫什么?” “……小十。”姑娘怯生生地回。 “明日你在太学门口照常摆摊。”朱标道,“把面多煮一锅。” 姑娘一怔:“多煮给谁?” “多煮给那些站了一上午的人。”朱标笑,“我付钱。” 小十没懂,只傻傻点头。老七忙不迭道谢。 午后,街上热意渐涨。太学前人潮又起。 今日没有陈词长论,朱标只说:“我今日不讲道理,我要请一碗面。” 人群笑成一片,像被风吹皱的水。 小十紧张得手发抖,偏偏下得面比平时更好,汤清而不淡,面有筋道。 她抬眼看去,只见朱标拿了一碗,站在石阶边,先让给了一个肩背上还背着娃的女人。 “你先。”朱标把碗递过去。 女人迟疑了一下,接了,连声道谢。 人群里不停有人起哄,笑声和香气一层层铺开,有人索性把自家的点心递给旁边的小孩子,有人把凳子往前挪了半步给老头坐。 石阶边一时竟像个小小的庙会。 就在这时,人群后方有一抹影子沿着墙根滑动。 那影子很薄,几乎要被光吞没。朱瀚立在稍远处,眼神顺着石缝落过去,脚下挪出半步,像被什么微小的声音牵住。 “到了。”他在心里轻轻说。 【支线任务:护道太学三日(进行中)】 【听众心绪纹理:剩余一日】 【提示:主事者将就位】 那影子停在小十的摊后,手伸向箱底。 箱里没有哨,只有一只普通的木勺。这手顿了一顿,指尖转而掀起摊布一角,似乎要找别的东西。 就在此时,一只很普通的手搭上了那手的手背,稳稳一按。 “找什么?”那只普通的手问,声音谦和。 那是朱瀚。 那人不抬头,手背一翻,想脱开。 他的动作很快,像鱼在水里摆尾。朱瀚握力不重,却准确压住对方手背上的一个筋位。 那人手指一麻,手一软,膝盖也跟着弯了一寸。 “你帽檐上的线,是谁缝的?”朱瀚轻声问,“中间到边,一针不差。” 那人把帽子压得更低,像要把脸埋进去。 他不言语,左肩忽地一沉,像是借力要撞开。 阿槐在另一侧已经像影子一样挪过去,手指按住了他的肩井。那人肩膀一顿,整个人像被多按了一层重量,动不得。 “郁明说你像猫。”朱瀚道,“我觉得你像臭鼬,来得快,走得也快。可你今天走不了。” 那人的呼吸像铁片刮过,他终于抬起头来。 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,脸骨很硬,眼窝深,眼神像钉子。 帽檐下面有一道细细的伤,从眉心劈向太阳穴,浅浅的,却把整张脸分了个界。 “你叫郁明的名,想吓我?”他声音很低,带着沙砾,“吓不住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