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罗氏的事,朕来处置。你收了她密信,叫内阁拿去看。京中动乱的线头,能斩便斩。” “是。” 朱元璋闭目片刻,再睁开时,目光已如往昔冰冷。 “退下吧,太子。记住朕的话,手可以藏刀,但心不可藏毒。你是君,不是刺客。” 朱标俯身而退,允熙亦随之离开。 午后,太子东宫。 朱瀚立于书案前,手持一卷册录,神色凝重:“京中藏兵数目超出预册两成,且兵源名册多属假造,有人蓄意掩盖。” 朱标从容落座,接过册子翻看,指尖停在一行字上:“此人原籍北直,却在南营挂名?” “是。”朱瀚沉声,“更有三十余人身属南卫,却从未值勤,实为齐王旧部,伪造出勤记录。” 朱标合上册子:“调他们去宣府训练营,三日内出发。” 朱瀚抬眸:“你不怕打草惊蛇?” “要让蛇知惊,才会现形。” “可父皇未必赞同你擅调禁军。” “我不调禁军,我调南营驻兵。”朱标语气平静,“他们原本便该在那。” 朱瀚看着他,忽问:“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朱棡?” 朱标指尖轻敲案几,片刻,缓缓道:“我不动他。他会自己动。” “你怎知?” 朱标望向窗外:“因为他已没了选择。” 齐王府。 朱棡站在屏风后,听完许陵背后的告密内容,半晌无言。 他手中握着一只白瓷茶盏,茶水却已凉透。 “他们全信他叛主?” 随侍在旁的秦彦低声道:“东宫那边,故意放出消息,说许陵递了旧信献上,齐王坐立不安……这等言语,如今街头巷尾皆知。” 朱棡嗤笑一声,将盏猛地摔碎:“我若真坐立不安,他们才更安心。” “王爷,您要不要——” “我什么都不做。”朱棡咬牙,“越是这个时候,我越要稳如泰山。让他们以为我怕了,躲了,输了。” 秦彦迟疑:“那许陵……” “他既已入局,便是弃子。他想求活,那便看他能不能活着出东宫。” 朱棡目光冷峻如刀,“我有十七处棋眼在京中,他不过是其中之一。东宫若信他,便中了我的局。” 然而朱标不信。 他未用许陵做实事,只是用了他传出去的“投诚”之象。 真正的关键,是东城武库。 那是一座少有人知的旧库,早年由左军镇守,后移交工部,却从未真正废弃。 朱标早知那里藏有一批制式不明的甲器,只是无实据,难以问罪。 而今,他让朱瀚带人清点京中粮草,却故意走漏风声——东宫将彻查武库,追溯兵器来源。 消息放出三日,果然东城武库夜间失火。 朱标登城楼远望,烟光直冲夜色,映得半边天红如烈焰。 朱瀚在旁冷声道:“火起得真巧。” “巧得不像意外。”朱标眼中不见怒,反而露出一抹笑,“他急了。” “那接下来?” “让御史弹劾我。”朱标目光冷静,“说我擅动巡营,逼迫旧臣,动摇储位。” “你疯了?”朱瀚面色骤变。 “我不疯,我是要引父皇出手。” 朱标负手立于城楼,“若这局没有父皇定音,所有人都将观望。而我,不能再等。” 他转身下楼,衣袂翻飞,一言未落。 次日,御史台果然上奏太子行事过激。 然而同日,内阁首辅亦递折一封,言太子整肃有据,举措得当。 朱元璋沉吟良久,终落下一笔:“太子之举,有章有度。” 这是一次明确的站队。 朱棡在王府中怒掷金器,沉声冷道:“他不再中立了。” 夜幕低垂,东宫偏殿灯火未灭。 书案上摊着半卷军籍旧录,朱标静坐其后,指尖不时敲击案面,发出沉稳节律,似在计时,又似在思量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