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次日,太子入南营。 朱标身披银甲,未乘仪驾,独骑至营门。 南营统领庞慎,原属旧皇亲,早年奉调京中,面露惶惑。 “殿下驾临,为何未有预告?” “军政之事,若皆预告,那何来‘肃’字?”朱标扫视营中士卒,语气如霜,“你营中近月新增百名马卒,为何兵籍不清?” “此事……”庞慎躬身,“原为从属北营调转,暂未归档。” 朱标冷笑:“未归档即属无籍。无籍即乱,乱即查。” 他一语未毕,身后数名东宫录事官步入,手持封章,直入营署。 庞慎神色微变,却不敢阻拦。他不是齐王之人,却也看得明白——太子今日不是查,是警。 而查出的兵籍异常,从未归属,到冒名顶替,再到黑市军器走露,层层追溯,竟牵出齐王幕下一名故旧之将。 朱标未置一词,只留下三句:“此人交京营问事,兵籍重新审定,三日内完成。” 庞慎跪地应命。 黄昏时,朱标回宫。 御马监首领孙通一路随行,将耳中传报一一汇上:“齐王府门今日闭,不见客,王妃遣人入西市采药,门前暗卫换守。旧部中有人急遣家眷出京,路径皆为夜行。” 朱标神情未变,语气平静:“齐王可曾言语?” “未言,只遣使向中山王递话,说是近来风头紧,请勿涉水。” 朱标听罢,笑了。 “他怕了。” 朱瀚闻言却道:“怕?他不敢动,是因你兵权在手,但若你真动他命,父皇不一定站你。” “所以我不动他命,只动他胆。”朱标脱下甲胄,步入宫中,“他若胆尽,便再无棋落。” 夜半时分,太子东宫,灯火犹明。 朱标站在殿前回廊,手持竹简,一页页翻读入夜。 忽有内侍快步来报:“殿下,有人求见。” “谁?” “齐王亲卫,名叫许陵。” 朱标眼中微光一闪,吩咐:“带至侧殿。” 片刻后,许陵便被带入。他衣甲不整,满面风尘,一跪便叩首三次:“臣有密言,欲献殿下!” 朱标坐于屏风后,不现真容,只闻其语。 “说。” “王上心腹,欲谋迁宫府卫——将宫门左值内调西营,改由旧部补缺。” 朱标轻声笑了:“换我宫门之守,是要换我命。” 许陵伏地低声:“他不知我来。我身负旧债,若殿下赦我,我愿供出他京中所有眼线名册。” 朱标不语良久,终道:“你是弃卒。但弃卒若能换掉敌将,我为何不用?” “谢殿下!” 许陵起身而去,背影颤抖,而他未看到的,是朱标身后,朱瀚正倚门而立。 “你真要收?” “我不用信他,我要齐王不敢信他。” 朱瀚点头:“你已经把局压到他身边了。” “下一步,他若动,那就不只是宫门之事。” “那若他不动呢?” 朱标沉声而语:“那就轮到我动了。” 三日后,朝中突传御旨,齐王朱棡被命暂避喧扰,入郊外别院“养疾”。 言辞温和,旨意却不可抗。京中旧部散退,王府诸将被各自调离。 朱标未出一兵,未开一刀。 但朝中众臣,却第一次真切意识到——这位太子,已不再只是东宫之主,而是整个京城真正的风向。 他不杀,不怒,不争言。 可他步步为营,一剑不出,敌人却已无棋可落。 六月初,紫禁晨曦初照,御书房内,朱元璋坐于龙榻前,翻阅三日密报。 他默然良久,终于抬头道: “叫太子朱标来见朕。” 而那一刻,整个宫城沉静无声,似乎连风都止住了。 太和殿北,御书房中。 天光刚亮,薄雾尚未散尽,太监马顺匆匆而入,手中持金符,躬身跪地。 “启禀万岁,太子殿下已至御前,恭候宣见。” 朱元璋眼皮未抬,手指缓缓拂过案前龙纹玉册,沉默片刻后,吐出一个字:“宣。” 随着宫门徐启,朱标身着素青朝服步入殿中,身姿挺拔,神色如水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