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杀手们稍作迟疑,便即分散欲逃,却被红甲军锁死退路。瞬息间血光飞舞,林中响起短促嘶鸣与断喝。 朱标翻身下马,将秦义从地上拉起:“你可有伤?” 秦义擦去嘴角血迹:“死不了。” 朱标望着满地尸体,目光如刃:“这不是盗匪,是训练有素的死士。” “是齐王。”秦义沉声道,“这是试探,也是杀戒。” 朱标沉默半晌,忽道:“我不杀他。” 秦义一愣:“殿下?” “我若今日动手,便是兄弟阋墙,朝纲失序。父皇必怒,宗室必乱,满朝尽疑我心狠手辣。”朱标眼神冰冷,“但……我会让他自己败。” 当日猎会,朱棡身边随行两名副将未归,夜中尸首被寻于小溪之下,皆为刀穿心脉,手中未执兵刃。事由难辨,却引起宗室动荡。 朱标未提杀手之事,只遣人代为安葬。却在猎会散后,暗中召朱棡入小帐。 “小弟今日之行,有些太急。”朱标语气如常。 朱棡仍带笑意:“人命关天,臣弟亦惋惜。只是山林多险,若有错认……自当追查。” 朱标不动声色:“我不会追查。也不必你解释。但我今日要你明白一点。” “哦?” 朱标缓缓起身,一字一句道:“若再有下一次,动的不是你的人,而是你自己。” 朱棡神情微变,终于不再作伪。他眼神一黯,道:“兄长终究……还是不信我。” 朱标转身而去,袍角拂地:“你若想我信,便请先信我不动你命的仁。” 三日后,朱棡离京,面色如常,未与太子道别。 御苑之内,朱标捧剑静坐,朱瀚立于其后,叹道:“你放他走,京中风声却更利于你了。” “齐王不是蠢人。”朱标抚剑而笑,“他该知,他若再动一兵,我就不止动他人了。” 朱瀚目光一沉:“那若他还有后手?” 朱标转头,眸中精光如炬:“那我便一剑断之。” 夜色如墨,皇宫最深处,御书房灯火微明。 朱元璋披衣而坐,手执奏章不语。 在他面前,是一幅太子春狩图,图中朱标策马扬鞭,身后众王侍立,唯朱棡面色模糊,被重墨掩盖。 朱元璋叹了口气,将图卷缓缓合上,喃喃道:“人心如棋,一步误,满盘皆输。朱标啊朱标,你若真能护得这一盘大明江山,朕死也安心了。” 殿内香炉缥缈,烛火无声,朱标独坐案前,一封密报摆在他掌下。 “东郊突现流民,未报而聚,百余人悄然入京,城门守卫无伤。” 朱标指尖轻敲着文案,神情如止水。 朱瀚缓步而入,未着王袍,仅披一身素色常服,眉间却带着些异样的冷意。 “是他的人?”朱瀚问。 朱标未答,反问:“你说,父皇会不会知情?” “他知道。”朱瀚倒了杯茶,随意而坐,“可他不言,因为你若连这点都查不清,坐东宫的资格也该让人。” “那些流民身份掩饰得极好,但我的人查到,他们多数原是齐王旧部,退籍为民三年,近日突返京。” 朱标冷笑,“他倒是想得精。旧部不在军册,调动无据,若我下令诛杀,便是太子屠民,若放任不管,三月后京中便是他山头。” 朱瀚眼中精芒一闪:“你准备怎么做?” 朱标缓缓起身,走向窗前,月光斜照在他半边面庞,映出一种近乎肃杀的光影。 “我不动他们,但我调兵。” “调兵?” “我明日入南营,亲检马政,以太子名义整肃各卫兵籍,核查甲库,调拨箭囊,收集南北兵丁迁籍名册,核实在城人数。所有未在籍却留京者,限五日交代。” 朱标一字一顿,“我不给他们罪名,我只让他们无地自容。” 朱瀚神色微变:“你这不是动他,是逼父皇。” 朱标却一笑,温和而坚决:“父皇如今不说,不是纵我,也不是纵他。他是在等——等我们二人,谁先越线。” “那你还动?” “我动,是为了不越线。”朱标回身,目光凌厉,“但他若敢再进半步,那便不是线,是刀口了。” 朱瀚望着他沉默半晌,忽轻笑道:“好,好一个太子。你如今,倒是像极了那人年轻时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