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不问谁对谁错-《大明:哥,和尚没前途,咱造反吧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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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白榆笑嘻嘻把钱放在摊面。年轻人张了张嘴,想说“不要”,又抬眼看看朱瀚,终是没说出口。

    他把十只碗用稻草裹好了,塞进白榆背的小篓:“别摔。”

    “你看你。”石不歪把他手指上的磨伤拿眼端详,“你这手……你晚上磨瓷?”

    “不得不磨。”年轻人苦笑,“不磨不亮,不亮没人买。”

    “你用水泡过?”石不歪问。

    “泡。”年轻人低声,“手就皱。”

    “皱了就稳。”石不歪不由分说抓过他的手,带着那只手在他篮子里摸了一圈,“摸石子,摸粗的、滑的、尖的、圆的。你一摸,你心就知道怎么走。”

    年轻人哭笑不得,却还是照着做了。

    他收回手时,掌心通红,眼里却静下去一点:“我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一路行去,遇见一处卖菜的母女。

    小姑娘把篮子挂得太靠外,篮口朝地,黄瓜在里头打滚。

    王福看得直摇头,走过去把篮绳往里一勒:“别让你菜跑。跑了你追,你一追就急。”

    小姑娘抿嘴笑,轻轻“嗯”一声。母亲谢过王福,眼神里真心。

    走到旧坊中央,一处布棚搭着遮阴。

    棚下十几个人围着一个光秃秃的木桩,正讨论用它做什么。

    有人说做晾衣架,有人说做门柱,还有人说做横梁。

    吵得热闹,谁也说服不了谁。

    “别争。”石不歪把篮子往地上一摔,坐桩上,“做‘停’。”

    众人一愣: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停。”石不歪竖起一根手指,“你们在这儿吵半天,走的人绕开你们,绕着绕着就往街边挤。

    你们把这桩立在路中间,前头来人一看,就会在这里慢一下,收一下;后头的人一看,也知道要让一下。

    你们不写字,就用这桩,让人摸一摸它,心里记住‘停’。”

    众人面面相觑,半晌,一个年纪最长的汉子点头:“有道理。”他招呼两个人抬桩:“别又高又细,低一点粗一点,稳。”

    “对!”石不歪笑,“你们聪明。”

    朱瀚站在一旁,望着旧坊的人把桩立好,又看他们自发在桩上刻下浅浅的划痕。

    每一道划痕都是一只手指在木头上的停留。

    人群散去,路中央的木桩像一只无声的鼓,提醒人心里敲一下。

    “王爷。”白榆低声,“咱们要不要也留个什么?”

    “留。”朱瀚道,“不留字,留一双鞋。”

    白榆立刻明白了。

    他从背篓里取出一双走得最稳、底上印着细密石纹的草鞋,用红绳吊在旧坊的路口。

    风一吹,草鞋轻轻摆,像在和人打招呼。

    回到城里时,已近黄昏。

    旧学府门前早集合了一群人,等着把今日的三支队伍再排一遍。

    朱标站在门下,眼圈子红红的,却精神极佳。

    他把一张纸举给朱瀚看——不是字,是一排排指印,深浅不一。

    “你这是什么?”朱瀚笑。

    “人的手。”朱标道,

    “我不用字,我让他们把手按在上面。按三次:第一次站不稳,第二次站稳,第三次能走。我看印子,就知道谁心乱,谁心稳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法子好。”朱瀚点头,“比纸上的字诚实。”

    “我觉得好看。”李遇在旁边小声,“像一片叶子。”

    “像一面旗。”王福不懂叶子,懂旗。

    黯淡的天光里,门上今天挂了五双鞋,红绳在风里轻响。

    磨刀匠把手洗得干干净净,站在门下偷偷看半晌,才走。

    卖花的又来了,肩上担子稳很多;挑水的把担头缩短了一寸,笑容真切;卖酱的把灶门关小了一些,说是“火小,心不乱”。

    朱元璋站在人群外,没出声。

    他看着这些人来来往往,看着鼓从一只手换到另一只手,看着红绳从一处移到另一处,看着鞋从脚上到门上。

    他突然伸手按住朱瀚的肩:“小弟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这几天,我睡得比往常好。”

    朱元璋看着门上的鞋,“好像能听见一支看不见的曲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城里的心拍。”朱瀚笑,“合到一处,它就不乱。”

    “明日,”朱元璋缓缓道,“你继续去走。我不拦你。但你要记住,别让人知道你走了多远——让他们只记得自己走了几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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