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那我明白了。”朱标笑,“我去看‘气’。” 他刚要出门,忽又转身:“皇叔,你今天可签到?” “签了。”朱瀚道,“给了我一式‘回折与合线’。” “回折与合线?”朱标眨眼,“听起来很好用。” “很好用。”朱瀚也笑,“用来走路。” 第三夜深更。月色薄,风里有点凉。 朱瀚独自一人走到太庙东角的石狮旁,指腹轻触那道老痕。 空气清,连榆叶微微相擦的声音都分明。 “签到。” 【签到地点:太庙东角石狮】 【奖励:‘心火不熄’一盏(七日内受惊之时,心跳可自稳其度)】 他微微一怔,轻轻笑了。正合适。 他收回手,转身欲走,忽听身后轻脚步一响。 “王爷。”是韩朔。 “这么晚。”朱瀚站住。 “我走走。”韩朔道,眉眼间褪了两日之前的锐,反倒多了一分清。 “今日在桥上,我看见一个少年握住了栏上的苔。” “你看见的,是他手心的力。”朱瀚点头。 “是。”韩朔沉吟,“我今日才知——我过去总在挑别人的错,自己却站不稳。” “知道了,便是走出第一步。”朱瀚说。 韩朔忽然笑了一下:“瀚王,明日我去那西侧巷,看缪行教孩子跑。” “去。”朱瀚道。 “我也想学。”韩朔低声,“不为别的,为我自个儿。” 朱瀚看他,目光温和:“学路之前,先把鞋换了。你鞋底薄,踩久了疼。” 韩朔微愕,随即失笑:“王爷连这个也看得见。” “我喜欢看。”朱瀚说。 韩朔抱拳:“告辞。” 他走后,夜更静。 朱瀚站了一会儿,心里那盏“心火不熄”像在胸腔里稳稳燃着。 他忽地很想回书房把一行字写完——那行自日间就盘在心里的字。 他转身快步回到书案前,展开纸,提笔,停了停,落笔: “站得住,走得直,收得回。” 墨痕很稳。收笔时,他听见门外轻轻一响。 朱元璋推门而入,眼梢眉角俱是笑:“好字。” “皇兄。”朱瀚起身。 “你们这几日把‘看’摆给人看,把‘站’摆给人看,把‘走’也摆给人看。” 朱元璋把手背在身后,在屋里走了一圈,“朕看着,心里静。” “静好。”朱瀚道。 “明日朕要与标儿说一句。” 朱元璋站在窗前,“朕要他不必把话说满。不满,才有回折。” “他今日已懂一点。” 朱瀚笑,“他在桥上撑伞,又往后挪半步,没遮满。” “嗯。”朱元璋点头,忽而掀袍坐下,指指那行字,“再写一行。” “写什么?”朱瀚问。 “‘久见常’。”朱元璋缓缓道,“看久了,就成了常。你替朕写。” 朱瀚提笔,浓墨落下,笔划走在纸纹里,像一条线合在另一条线上。 他写完,朱元璋满意地“嗯”了一声,起身将手按在弟弟肩上:“瀚弟,辛苦。” “不辛苦。”朱瀚答。 “那就好。”朱元璋点点头,转身欲走,又停住,“白日里,有个婆子给标儿送伞。朕让人去问了。她说只因‘看着不饿,便多给一口’,这话好。” “是好话。”朱瀚笑。 “明日让人去老太太家门前扫扫地。” 朱元璋摆手,“朕乐意干这事。” “好。”朱瀚拱手。 门阖上,烛影在纸面上微微跳动。 窗外风行树梢,声像水洗。 朱瀚吹灭一盏灯,只留一盏。 那盏火光不熄,稳而不盛,像胸中的气。 他把笔搁好,转身出门。 廊下影子长,他沿着影子走回自己的院,步子不疾不徐。 走到台阶前忽又停住,回头看了看夜色,低声笑了一句:“明日,教我也跑一跑。” 晨光未透,朱瀚已起身。 他推开窗,见院中榆树影斜,枝叶间露珠微颤。风里带着一丝凉,却已不似前几日那般刺骨。 “王爷,早膳备好了。”阿槐站在廊下,轻声唤道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