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陈汉先行折腰进入,朱瀚、朱标紧随。 地道泥泞,曲折迂回,墙壁上班驳的壁画隐约可辨,描绘着丁府昔年修井景象。两人看得凝神,却不敢久留。 约莫行至数丈深处,地道尽头出现一扇铁皮箱门,锈迹斑驳。 陈汉抖手揭开,露出箱子内的古樟木匣。匣上灰尘厚重,却依稀可见“丁家便笺”四隶体大字。 朱瀚小心启封,内有数卷黄绢文书,皆是丁庠当年详录修井款项、供料清单,以及朝廷拨款文本。 更有几日记般的家书,字迹工整,内容提到当年丁庠曾数次上书朝廷,力陈乡井之弊,却因权臣阻挠,终未得回音。 朱标抚卷沉吟:“如此手札,能为殿下所用,岂非声威两全?” 朱瀚看着微黄的绢帛,目光柔和:“正是。只要将此账文上呈,便可查清义仓弊端来龙去脉,更能揭示朝中有人包庇。殿下凭此可深得百姓拥戴,也能让朝廷知道,太子不惧权贵,愿为黎庶请命。” 陈汉在旁咳嗽两声,眼含热泪:“太子殿下与王爷,若得知此事,必定清查,还乡人以公道,我虽穷困,却愿为二位效犬马之劳。” 朱瀚抬手,目光坚毅:“陈兄心意铭记。不多时,殿下便可回京取此账文,朝中自会论其善恶。” 三人收拾妥帖,将家书匣封于便携锦囊,慢步退回庙门。 夜深却不觉寒冷,仿佛一场阴谋与正义的较量已然悄然收官。 朱标侧目观望,轻声问道:“皇叔,此行若有风声走漏,当如何善后?” 朱瀚沉吟片刻,缓缓道:“朝中势力纵横,稍有闪失,赵管头之流便有机可乘。此账文需交与太后,得其知晓,再由太子亲自奏明,方可定下一切。若半途遭阻,亦仁令护道人员沿路截取,绝不可让一丝情报泄于外人耳目。” 朱标低头点首:“微臣自京中带来几名心腹,相随护送,定不疏忽。” 山道渐平,景色由荒野渐入林木。远处一队官吏骑着马匹而来,官服质朴,却带徽章,直表巡查之意。 两人素衣在旁避让,却被对方认出朱标神情:“太子?” 朱标心头一紧,却故作轻松,拱手一礼:“此番南下采风,未曾回京,见巡检亦是意外。二位可有何事?” 巡检按剑而立,拱手答道:“回太子,昨闻南乡义仓弊案,县令已启奏京师。今有密旨,请殿下留步,于附近村落等候官差核验。” 朱标神色微变,朱瀚立刻接话:“既然官差已启,微臣皇叔先行回京,太子自当留此,待验明真相,再一并回宫。” 巡检点头:“切宜妥帖,我们必全力配合。” 话音方落,一队人马疾驰而至,领头一人正是赵管头。 赵管头面色惊惧,却拱手上前:“太子大人,此处义仓事宜,臣等已受县令传召,愿随官差前往稽查。若有不妥,愿受惩处。” 朱标脚步微缓,朱瀚凝视那双猩红眼眸,轻声道:“赵管头,你若诚心,便与我前往府衙,助我查明真相;若心存侥幸,恐只会被人一一揭发。” 赵管头闻言,噤若寒蝉,低首不语。 巡检见此,起身奏请:“太子既在,官差自当待命。若殿下愿先行,官差后随。” 朱标侧身,轻声对朱瀚:“殿下可愿先回宫?” 朱瀚回首凝视南方山峦,语气沉静:“既有官差在此,账文存于此行包裹,微臣恐不宜与太子同至京中,免招旁人窥探。太子先行,账文由我押送;待查明真相后,自当携款赈济贫苦,并向皇上奏闻。” 朱标沉吟一瞬,便抱拳行礼:“殿下计深,我自当遵命。至京再会。” 说罢,遂在巡检护送下急行东返,马蹄扬尘,一行人影逐渐消失在晨雾。 待尘埃落定,朱瀚长舒一口气,取出腰中锦囊,放入怀中,神色平静却目光炯炯。 一条官道向东延伸,灯笼早已被点起,来往商旅络绎不绝。 朱瀚调动心神,轻轻给身侧一名稚嫩侍童使了个眼色,吩咐他先将账文送至京畿城东的一处密宅,再由内应传入宫中。 侍童领命而去,脚步轻盈消入人潮。 朱瀚侧身掀帘,望向京城方向,唇角扬起一抹淡笑:“此局方启,未至终局。” 朱标就御道而行,魂绕御街的灯火辉煌,心中却暗生忧虑。 他随巡检直至神祗寺南街,见几衙役开门引入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