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东宫设‘引礼参评’,凡前两月三案试议所涉举人、诸士,愿赴堂自述者,可于三日内自请议见。” 此举,等于给了那些未能进入三案正席的士子一次“自辩”之机。 也是朱标第一次,主动“收笔回锋”。 翰林院中,有人私语:“太子之举,乃是回收‘器堂之势’。” “他要借此,重启与士林之桥。” 也有人冷笑:“不过是东宫知势太过,欲退几步,以避风声。” 而此刻,朱标正与顾清萍并坐于堂后,默读一封又一封士子所呈自述之词。 顾清萍轻声问道:“您真欲再设一问?” 朱标目光不移,声音平稳: “器堂立的是法,三案讲的是人。” “但若无心,器再精、人再准,终会走偏。” 他顿了顿,道:“我想看一看,这些被我‘遗漏’的人,是因器不称、才不及——还是我,误判了人心。” 顾清萍凝望他,许久才道:“您已经不只是太子。” “您在做的,是‘执政者’该做的事。” 而东宫另设之“引礼堂”,三日内,共入二十七人。 皆为此前未中者,或名声被搁者。 朱标亲自问话七人,其余由建德堂评审官代议。 但正当第四日清晨,一道风声自左都御史口中传出:“有言:东宫私设引堂,意图外裁六部所议。” 朱元璋闻讯,未作声,只于御书房中端坐许久。 当晚,他密召朱瀚入宫。 “皇弟,”他开口时语气罕见平缓,“你那侄子,走得太急了些。” 朱瀚神色平常:“陛下,这不是‘急’,这是‘试’。” “您既要他撑得起一朝风雨,就该让他,先学会在雨中张伞。” 朱元璋不语。 半晌,他忽然轻轻叹道:“你可还记得,先前你说——你不走远,你只走够。” “现在看来,你走得,比我想得更远。” 朱瀚忽然一笑,目中带意:“皇兄,我之所走,止于他肩。” “但他之所走,将至万民之心。” 朱元璋点头,望着窗外夜色,低声道:“朕倒真想看看,这小子……究竟能走多远。” 建德堂引礼评议第三日,天未亮,朱标便着素袍静候于西廊下。 他未携案,亦未携笔,只立于一方青石之上,望着晨光未起的天色。 顾清萍远远立于回廊后,不言不动,只静静望着他身影。她知道,朱标今日要问的,不再是“谁能做事”,而是“谁可托心”。 “吴琼。”朱标轻唤。 吴琼应声至侧:“殿下。” “今日最后一人,是谁?” 吴琼低头呈上一卷简册:“名叫李从礼,庶出世家,本拟投吏部典役,因三案中人荐其‘利口’而弃之。” “但此人曾随太常寺历三州校籍,又私修一卷《庶法存异略》,其言虽不中庙堂,却多解基层之困。” 朱标淡淡一笑:“‘不中庙堂’,却解民忧,正合我意。” “传他进来。” 李从礼步入堂中,年不过三十,衣著素薄,面色不惊,跪拜如仪。 朱标不坐案,不高座,只请他于阶下石垫之上就席。 “李从礼。”朱标道,“你知自己为何在三案不录吗?” 李从礼顿首:“臣知。臣言多直,语涉律例边缘,且无门第托举。” 朱标一笑:“你倒是自知。” “那你可知,为何今日却得我一面之召?” 李从礼略一凝,答道:“臣不知殿下所思,唯知臣之所写,虽不合权途,却皆出于实地实政。” “臣愿为吏,不为名;愿校簿册,不问封赏。” 朱标沉默片刻,忽问:“若我使你入东宫典署,三月而不问你一语,你可愿留?” 李从礼眉目一展,拱手作揖:“愿留。” “愿为殿下看账三月,理人三旬,不求职,不求禄,只愿求一事——实事可行,文书可用。” 朱标缓缓颔首。 黄昏,朱标独坐案前,命顾清萍查阅李从礼旧历,心中已然笃定。 而朱瀚那边,也于王府密厅召见一人。 此人名章楚安,曾任顺天府下吏,后因“口不择言”被贬,实则为一通判案卷中揭发上官舞弊,被众人排挤出职。 朱瀚立于图案之前,语气淡淡: “章楚安,你可知太子东宫,近日设‘人事三案’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