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卢明风面色微白,强辩道:“微臣心怀公义!” “心怀的是朱棣的指令吧?”朱瀚眼神骤冷,“这是他们赌我会惊慌失措,或者借你之口将我与东宫撕裂,好逼太子自行请罪。” 卢明风冷汗直冒:“王爷何出此言,微臣无罪!” 朱瀚起身,负手立于窗前,语气森冷:“你已将自己摆上了棋盘,谁胜谁败,与你何干?若真想保命,今日之后,便闭门谢客,哪方都别再插手。” 卢明风张了张口,却终究低头行礼:“微臣……谨记。” 待卢明风离去,黄祁这才忍不住道:“王爷,要不要将此卷送入御前?” “不必。”朱瀚摇头,“这东西本就是空壳一张,不过是想让我与东宫先动手。若我送呈御前,反而显得心虚;若我责备太子,便如他们所愿。如今,我偏偏装做不在意。” “那太子那边呢?” 朱瀚沉吟片刻:“明日卯时,你随我入宫,一同赴书院课讲。” “讲学?” “讲给那些在看风向的朝臣听。” 次日,东宫书院,春意正浓。殿内聚集着二十余名少年官员,皆为皇上钦选入朝为官前的进士之选。 朱标自春初开始,便于书院设讲以论政务,旨在亲近士林,招贤纳才。 今日,却是朱瀚突至。 朱标迎于书院外:“皇叔今日怎空?” 朱瀚含笑:“听闻殿下讲学有理,本王特来讨教。” 朱标愣了一下,旋即会意:“皇叔是来……解围?” 朱瀚轻声:“不,是来让你亲手破局。” 讲席之上,朱瀚并不抢话,仅是静坐一旁。 当朱标讲到“王命出而不宣,官令未可行”时,忽有一名少年官起身:“殿下所言,若有人私署旨意,是否已是大罪?” 朱标不惊不躁,抬眼望他:“你可知律例‘代拟圣旨’者,须三司印记,不得私刻私令?” 那少年一怔:“知。” “若有人敢伪造我东宫令旨,却不送入内阁,不请中书过目,只凭两名小内侍署押,那是何罪?” “……欺君大罪。” “不错。”朱标起身,走下讲席,“而若再有人,将此伪旨暗送入王府,试图挑拨王爷与我之情,又当如何处置?” 众人面面相觑,书院内瞬时安静如墓。 朱瀚终于开口,语气温和,却如重锤击案:“如此宵小之计,本王当日便已撕毁焚之。王府与东宫同心辅国,岂容尔等鼠辈挑拨?” 朱标走至讲席前,对诸生正色道:“今日之言,尔等可牢牢记下。东宫若不能容得正人,如何承载天下?王爷若非忠肝义胆,又何苦为我受此诬陷?” 片刻寂静后,一名年少进士起身大拜:“学生李成,愿以此言铭心,誓辅东宫。” 随之,其余诸生亦齐声道:“愿辅东宫!” 朱瀚与朱标对视一眼,皆微微颔首。 这一日之讲,不只止谣,更为东宫立下口碑。几位观讲的中书舍人亦暗中回禀朱元璋。 当日晚,御书房。 朱元璋听完李善闻奏报,沉默良久,忽笑一声:“瀚弟真是好手段。什么也没说,什么也说清楚了。” 李善闻低声道:“陛下,近日锦衣卫也有密报,卢明风已闭门不出,传言身体不适。” 朱元璋哼笑一声:“是怕了。” 他随即起身,缓缓走到殿窗前,望着夜色中的宫阙,轻声道: “朱标若真能与朱瀚这般心同气合,朕死也能闭眼了。” 正月将尽,京中渐暖,春水初融,柳梢吐绿。表面的风平浪静下,大明的政局却如沉江暗礁,愈加沉重。 东宫的讲学之举,虽赢得一时士林敬仰,却也引来更多人心难测之事。 这一日,王府中堂灯火未熄,朱瀚独坐素席,研墨摊卷,一笔一划写下亲拟的《太子行事录》。 黄祁立于案侧,小心伺候,待朱瀚写完末尾的“秋毫不犯”四字,才轻声问道: “王爷深夜拟文,可是准备进呈御前?” 朱瀚吹干墨迹,淡声道:“不是上奏,是点醒。” “点谁?” “点朱标。” 黄祁微一愣:“太子?他近来已有所进益……” “可还不够。”朱瀚将笔置于笔山,起身负手踱步,“太子虽沉稳了几分,可心气仍未全敛,犹在意流言蜚语,偶起情绪波动。这是皇兄不放心他的根本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