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顾清萍看她一眼,随口问:“傅女史为何不书?” 傅宜婉一惊,勉强笑道:“臣妾识浅,未敢落笔。” “你是礼部新荐入馆者吧?” “是。” 顾清萍点头:“我记得你。入宫前,是在京中傅氏书院执教?” “正是。” “那傅氏书院近年被查抄,是否与你有关?” 傅宜婉脸色一变,几欲开口,却被一旁沈女史打断:“太子妃莫怪,傅氏书院虽事涉旧案,然傅宜婉入馆前已由礼部核清,不涉其身。” 顾清萍笑而不答,目光落在傅宜婉手腕间。 那是一只缠丝镯,镂有云文,形制奇特,不似京中工艺。 她似随意一语:“这镯子……南城孙家坊作的罢?我见过一副相同的,曾有人以之藏物传信。” 傅宜婉一怔,抬头望她。 四目相对。 顾清萍不动声色,语气平静:“宫中清静之地,不容藏污纳垢,若有人自以为藏得深,就试试看这水能否照出她的影子。” 她抬手,令宫婢取来一盆清水,将案上傅宜婉未落笔的纸轻放其上。 片刻——纸上浮出淡淡墨痕。 “启启启……北门锁钥、东角避门、内苑……” 字迹并非书题,而是一段加密文字,疑似通宫暗语。 全场哗然。 沈女史骤然起身:“来人——” 顾清萍一语未发,却只抬手一指。紧随其后,暗处涌出两人,正是黄祁所派密侍,将傅宜婉制住。 傅宜婉挣扎:“我什么也没说!” 顾清萍冷冷开口:“你什么也没说,可惜你笔下藏了太多。” 沈女史脸色惨白:“臣妾不知此事!” “你不知?”顾清萍目光一凛,“你荐她入馆,你督她抄录,你收她文册,你却说不知?” 沈女史扑通跪下:“殿下明察!她入馆不久,臣妾未及细审……” 顾清萍冷笑:“黄祁,把这两人押往王府密室,命我皇叔亲审。” “是。” 傅宜婉面色死灰,却咬牙不语。 她知道,她落入朱瀚之手,已无生还可能。 王府密室,朱瀚站在铜灯前,望着眼前两个宫中女官。 “你是谁派的?”他语气极淡。 沈女史伏地颤抖:“臣妾……臣妾不知……” “你不知?”朱瀚不动声色,“傅氏书院被查,你能保住傅宜婉,连礼部都配合你,是谁给你这胆子?” 沈女史面色大变,额上冷汗涔涔。 朱瀚缓缓走近:“你们入宫不是为刺探,而是为引线。你们真正的作用,不是传信,而是诱局。” 傅宜婉冷笑:“你既知,何必问我?” 朱瀚面不改色:“问你,只是为了确认幕后之人有没有低估我。” 他回头看黄祁:“放话出去,就说太子妃查出馆中有异,奉皇命清整宫中文馆,凡近年新荐女史、旧部女官,一律复审。” “是。” 傅宜婉脸色终于变了,嘶声道:“你这是要掀宫禁,动礼制!” 朱瀚转身:“是你们先动了规矩。” 他冷冷一笑,命人将两人押入地牢,转身离去。 夜风扑面,院中秋叶簌簌而落。 朱瀚看着苍穹,喃喃低语:“这才刚刚开始。” 当夜,东宫书房灯火通明。 朱标看完黄祁呈送的册子,良久未语。顾清萍坐于他侧,神色淡定。 “她们……”朱标喃声,“真的与外人有勾连?” 顾清萍答:“若非实证,我不会轻启。” 朱标轻轻合上书:“我开始明白皇叔为何警我‘心上尘未除,便会雾中行’。” 他起身,看着窗外的夜,缓缓道:“清萍,我要做个不同的君王,不只是好儿子,不只是宽厚的兄长。” 她凝视他,柔声道:“你若真登高位,臣妾愿为你踏破尘埃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