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翌日,文山寺香烟袅袅,太子朱标身着便服微服而至,随行寥寥,只带数名内侍与沈昊。 朱瀚未随,而是立于山寺远林,眺望那一处微丘间黑烟新起之处,低声道:“赵慎言演得不错,文人讲学激起风头,一封‘假信’,足以让他们误判。” 身后一道低语响起:“可若他们从此不再明着动手?” 朱瀚转身,竟是朱齐安。 “你终于舍得现身了。”朱瀚语气微讽。 朱齐安微笑:“叔王好计,一鸽破局,可知背后牵动几方?” 朱瀚看着他,语气忽沉:“你既来了,便听我一句。” “你动得起内东厂,敢挑太子近身,但若再有下次,不管你是否亲为,我都会当你主谋而论。” 朱齐安眼神微凝,冷声道:“这是威胁?” “不是。”朱瀚扯唇,“是承诺。” “承诺?” “你若再动,我定让你……连争的资格都失去。” 朱齐安脸色微变:“你怎敢?” 朱瀚向前一步,语气平静得仿佛讲述昨夜梦境:“因为你忘了,我不是朝臣。我是王爷,护的是太子,也是皇命。我不讲律法,不讲规矩。” 他顿了顿,轻声道:“我,只讲代价。” 晨光洒落,瓦松轻覆屋脊,宫城之内云雾氤氲。 朱瀚披了件素青常服,闲步入宫。 御马监早已候在侧前引,却不敢多言。 今日朱瀚并未循常规由中路入,而是从西苑穿行而入,直往太子所居的弘文殿。 弘文殿内,朱标正执笔批阅奏牍,神情虽恬淡,却藏一抹疲色。 他抬眼见朱瀚来,立刻放下笔,起身行礼。 “皇叔怎今日入宫得这般早?”他笑着,带了几分孩童时的依赖。 朱瀚摆手:“别来这一套,我昨日让沈昊传你,文山寺一行到底有没有见着什么?” 朱标愣了愣,旋即收了笑意,点头:“确有一处异样。那鸽笼焚迹不全,我叫人细细翻过灰烬,发现底部藏有一层细绢,残字依稀可辨,是‘照原’二字。” “照原?”朱瀚蹙眉,侧首看向窗外垂檐,“不是卢通的字迹。” “正是。”朱标正色,“我派心腹去查内东厂册子,竟发现此人并无‘照原’此名,却在五年前曾于西苑登记录入,称为‘内教习’,后忽然除名。” 朱瀚目光凝定片刻,喃喃道:“照原……五年前。” “皇叔可识此人?”朱标追问。 “记得模糊,只是曾听皇兄说过,先皇后在时身边有个极懂音律剑术的教习,宫中女官都唤他‘原子’,说他来无影去无踪,惹人敬畏。” 朱瀚话锋一转,“后来先皇后薨,他就消失了。” “如今再现宫中,又和卢通勾连……”朱标皱眉,“其意何为?” 朱瀚却道:“不是他再现,是他从未真正离开。若他是先皇后所养之人,那他的归属便不是太子,也不是皇上,而是——” 他声音一顿,眼神冷冽,“宫规之外之人。” 朱标似有所悟,眉间掠过一抹惊色:“皇叔之意,他是……暗藏之线?” “正是。”朱瀚起身缓步踱至案边,手指轻轻敲着案沿,“而今这条线动了,说明有人不再等了。” 朱标低声道:“可是齐安?” 朱瀚目光深沉,不置可否,只道:“标儿,你得知道,你身边哪怕只剩一人可信,也不能被吓退。有人暗中使绊,你便光明走路。” “皇叔,我懂。”朱标语气一沉,“我不会退。” 朱瀚颔首,微笑:“好。既然不退,那就要动。” “动谁?” 朱瀚笑而不答,自袖中抽出一卷锦帛,摊在案上。 朱标看去,只见上头画着一张小巧府第的平面图,结构极为精妙,内中院落如回环之迷,似是一处密居。 “此地名为‘栖霞苑’,藏于长信宫旧址之后,今人已不居。” 朱瀚语气轻淡,却字字铿锵,“那里,才是真正的蛇穴。” 朱标心头骤震:“竟藏在宫中?” “你我想动照原,便需先引他出。此人藏迹极深,不轻动,唯有一法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