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朱瀚不急,反问他:“你可知卢通何人?” “太子近身小内侍,照料起居,应无权干政。” “错了。”朱瀚摇头, “此人并非太子旧人,而是前岁皇后娘娘病重之时调入内东厂随侍的,那时你还未入宫,不知其来历。” 沈昊心中一震:“他不是太子自己选的?” “他是齐安塞给标儿的刀。”朱瀚淡淡道,“这柄刀藏得极深,今日才露出些锋芒。” “那我们——” “按兵不动。”朱瀚截口, “他才动,我们便掀桌子,那就成了我们不稳。他以静制动,我便以动应静,看谁先出破绽。” 沈昊目光微闪:“可卢通若真刺探太子动向,太子身侧岂非无人可信?” 朱瀚语气忽转冷厉:“正因如此,你得盯紧孙仲衍。他是武将,心直,若被利用,只怕一剑破局。” “他不会。”沈昊斩钉截铁,“他是太子的人。” “天下最不牢靠的,便是‘忠心’二字。” 朱瀚目光如刃,“你以为朱齐安会坐等?你以为,他会只放一个卢通?” 沈昊沉默。 朱瀚将茶盏一推,站起身,袖袍如云翻卷:“跟我走一趟。” “去哪?” “藏风阁。” 藏风阁,太子书房西北偏处,一处幽雅清静之所,外人罕至。 朱瀚与沈昊夜行未着灯火,只由熟道暗纹行至阁前,推门而入,室内依旧温热香浓,一炉沉香未灭,卷帘之外,有宫婢匆匆避退。 “此处太子常驻?”朱瀚环顾,低声问。 沈昊点头:“用以批阅密件,留宿极少。” 朱瀚目光落在案后屏风,他伸手一拨,屏风下赫然一抹暗缝微启。 “好一个卢通。”朱瀚冷笑,将暗缝拉开,只见一截细竹节藏于壁后,末端残留灰黑细末。 沈昊蹲下察看,面色微变:“是灰鸦通气筒。” “这鸦哨之术,乃西域旧术,宫中少有。” 朱瀚闭目半息,再睁眼时寒意彻骨,“不是卢通能弄来的,是有人替他布置。” 沈昊低声道:“那只鸽子呢?您收的那份情报是谁给的?” “我自己养的。”朱瀚转身出门, “可我只派它盯卢通一人,竟意外钓出后头一整线的人……” “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?”沈昊跟出,“动卢通?” “暂且不动。”朱瀚拂袖,“你去找赵慎言,让他今夜在‘观风楼’讲一场私塾议学。散布消息,言之太子或亲至旁听。” “王爷,这样会不会——” “他们不是想试太子底线?那我们就顺势给他们一个机会。” 是夜,观风楼下灯火如昼,私塾学子、书院士人自发聚集,一时间竟拥堵如市。 赵慎言身着布袍登楼,手执讲卷,朗声开讲:“治世之法,不在法,而在理。不在理,而在人……” 楼下一片肃静,众人屏气凝神,唯恐错过一字。 就在此时,楼后人影一闪,一名青衣少年掠入楼内密室,手中竟拎着一只漆黑鸽笼,神色紧张。 沈昊早候于内室,一把抓住:“是卢通派你来的?” 少年面色苍白,哆哆嗦嗦:“不是……不是他……是,是内东厂钱指挥……是他说……” 沈昊目光骤冷:“钱铉?” 少年跪地:“他说要送信给朱安王,卢通只是帮他传,他也怕……” 朱瀚自屏后缓步走出,手持长扇,低声问:“信送何处?” “宫外……文山寺东后林处,隔夜焚毁。” “很好。”朱瀚收了扇,“放他走。” 沈昊一怔:“王爷——” “我们要放线,不是收网。” 朱瀚负手出门:“明日一早,太子当亲至文山寺,礼佛祈安。你替他准备。” “祈安?” “是。”朱瀚微笑,“替一个‘出错’的小内侍祈福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