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一旁王潜亮出东宫腰牌:“策堂副官在此,尔敢喧哗扰民?” 几人见势不妙,悻悻而退。那妇人感激涕零,连声道谢。 林复目光沉定:“记下此事,此地需设官赈与义仓,兼顾孤寡弱户。” 第三日,林复等人召魏城十余名乡绅、教谕、小吏、里正,共议城务。不在官署,而是在南门书塾。 “魏城无大乱,却人心松懈。”一老儒言道,“朝廷派人来,多是走马观花。你们若也如此,不如早些回京。” 林复反问:“若我等真有意改之,老先生可愿助力?” 老儒静默良久,终道:“若真能让这魏城孩童有学,女工有息,老病有医,我便再授书三年。” 林复微笑:“如此,便请先生为我开第一课。” 一个月转瞬即过。 京城,东宫书房。 朱标收到密报:“魏城设医坊四处,义塾三家,织女轮作之制试行,月减工时三之一而产未减。民间口碑甚盛,魏县令自请留任,愿听青策堂调度。” 他紧握手中简报,激动地起身:“皇叔,此乃策士之功!” 朱瀚也在书房内,手执棋子,轻轻落下一枚白子:“不过是开局而已。” 朱标站在他身后,看着棋盘上的黑白交错,忽然问道:“皇叔可知,百姓口中如今怎说青策堂?” 朱瀚轻轻一笑:“怎说?” “他们说——‘这朝廷,终有肯听我们说话的人了。’” 朱瀚闻言,沉默半晌,方道:“既如此,那便别叫他们失望。” 紫禁城深处,风声穿过画栋雕梁,掠过飞檐斗角,卷起殿前金瓦一层薄尘。 朱瀚立于昭阳殿南侧石阶,目光沉静如潭,望着庭中垂花门前的太子朱标缓步而来。 晨曦初照,光落他肩,映得那一袭淡紫圆领补服份外清朗。 朱标行至近前,略一拱手,笑道:“皇叔果真起得比我早。” “年纪大了,睡不得太久。” 朱瀚背手而立,淡声道,“何况这几日,夜里老梦见一局残局,总是看不清落子。” “是魏城之后的局?”朱标立于他身侧,语气轻松,却眼神清明。 朱瀚微一颔首:“青策堂初出,魏城乃是揭局的第一子。而今世人看你,是个能听人言的太子,可接下来,便不能只听。” 朱标若有所思:“皇叔的意思是……我要下子了?” “不错。”朱瀚缓缓点头,“而且要下一手,所有人都看不懂,却不得不服的子。” 朱标沉吟少顷,忽道:“我已选好了。” “哦?”朱瀚斜睨他一眼,“说来听听。” 朱标不答,只转身招手:“卢晟。” 只见殿门边早候多时的内侍急忙趋前,将一只檀木匣子呈上,朱标亲手揭开,取出一物——乃是一卷薄册,封面朱书《童社议草》。 朱瀚眉头轻挑:“童社?” 朱标点头:“自魏城归来,林复等人入京时带回民情一事:其地因织坊而聚学女十数,因济民坊而集童医数人,皆自发互教互学,昼作夜读。原本不过小事,后竟自成一社,互议村事、义讲医理,百姓皆称其‘童社’。” “那是他们在学你。”朱瀚笑了,摇头,“你是朝廷的太子,他们是乡野的童子,他们学你,不等于你该学他们。” 朱标却将那卷童社议草递来,眼神坚定:“我非学他们,我要他们成我所不能成之事。” “你可知,这一步若行,世人将言你‘托小以行政’,视你‘轻纲纪,重民言’。” 朱标执卷而不动,语气却愈加沉稳:“可世人也将知,我非为权而设策,而是为民谋。” 朱瀚不语,良久,才笑道:“这倒有些像当年我皇兄刚夺应天之时,不许人跪,只要人听。” “你又怎么回他?”朱标问。 “我说,不许跪也罢,但该怕的,还得怕。”朱瀚抬眼,望着那一轮东升旭日,“你若要行这童社之策,我有三问。” “叔请问。” “第一,谁来监社?童社之人,非官非民,若社中乱言,谁担?” 朱标从袖中取出一小札:“我已令青策堂草拟‘社纲十律’,其中列明:童社不得干政,不得募资,不得越境,不得妄言他社,不得任意设刑,违者遣散。社内设三职,一议、一录、一稽查,由本地年长士绅监守,所议所录,皆需报于策堂外司,以备查阅。” “第二,”朱瀚点头,“童社所言,若与官府政令相悖,当如何处?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