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第四十五章三河口赈粮失而复得陈业硕舍金贬窜渭州 长安城北,郊外。三河口四周水汽弥漫,雾蒙蒙的一片。上午巳时三刻,元冲带着三百多名部下分批赶到了岸边,集齐了后正欲登船前往兵营,忽见一骑飞至,仔细看时却是倪遂。元冲见他神色慌张,心里不禁咯噔了下。 倪遂喘着粗气,说褚庆有令,命元冲取消此次行动。 元冲听了很是困惑,问是何由? “此事、或已泄密。” “这……公子如何得知?” “别多问了,”倪遂正色道,“还请帮主按令而行!” 元冲认为褚庆胡乱猜疑,颇不以为然,冷笑道:“公子多虑了。烦请先生转告一声,就说我与陈大人早有约定,一刻也不得耽误。” “这,”倪遂面露难色,“万一出了什么差错……” “先生放心,如遇险情元某自会见机行事,定保此行万无一失!” “不出事当然好,可是……” “先生且回,出了事自有元某一人承担。”元冲说罢向倪遂拱手作别,命手下登船起行。 随着元冲一声开船令下,数十条涨满了风帆的货船像离弦之箭纷纷驶离了岸边,顷刻间便消失在了苍茫的雾色里。 待船刚一靠岸,元冲便带着数十个心腹,推着装有银箱的小车上了码头,直奔校尉鲍金的营帐。 鲍金和陈业硕已在帐内等候他多时了。 众人见面后简单问候了下,元冲命幺红打开了五只装满银子的木箱,让陈业硕一一查验。 陈业硕验罢,皱眉道:“元帮主,怎么不够呀?” “回大人,本帮月初才订了一批常熟新稻,手头现银太紧,只好先凑了五千两。”元冲答道。 “按老规矩,可是一把清的……” “大人放心,剩下的七千两尾银待下月初十定会付清。” “这,怕是不妥吧。”陈业硕黑着脸。 鲍金在一边劝他别犹豫了;说夜长梦多,还是赶快成交吧。 陈业硕犹豫了一阵,总算是答应了,端起了酒杯,道:“元帮主,为庆贺此次交易成功,来,干一杯。” 元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,随之匆匆出了大帐,命人放出了三支响箭,通知潜藏于兵营周边芦苇丛里的帮众火速上岸抢运粮米。 河面上,水雾连天。 尤潜见信号一起,指挥着数十条货船划出了芦苇丛,不一会儿便停靠在了兵营码头。 杜少凌混杂在人群里也跟着进了兵营。 见河东帮船只悉数靠岸,隐藏在对岸草丛里的武七急忙去告知了孔烛、眉厚,将事先埋伏在兵营外的灾民带到了大门外,齐声高喊着:“还我赈粮,给我饭吃”。 有几个胆大的灾民一时按捺不住,跳上了营门,扯下了旗子,扔在了地上。 守营的兵丁见势不妙,赶忙去向鲍金禀报,说兵营外来了一群流民,堵住了大门,欲冲进营内讨要赈粮。 陈业硕听了大惊,道:“娘的,他们是如何知道的……” “怕什么,不过区区几个灾民,有何惧哉!”鲍金随即传令,派人驱赶灾民;如有敢闯营闹事者,格杀勿论! 那个小兵诺了声匆忙走开了。 兵丁们接令后,手持着棍棒冲出了营门,对着灾民不由分说便是一阵痛击猛打。 孔烛和一些年轻灾民奋起反抗,被打得头破血流,但仍死死硬扛着不肯后退半步…… 李云翰出了北城,打马一路飞奔前往三河口兵营。离营门还有三五里地开外,耳边不时传来了灾民的阵阵哭喊声。 李云翰赶到了近前,在人群里苦寻了一番,找见了武七、孔烛。待问明了情况,当即劝其暂避锋芒、后退开来。 孔烛率众人后退了数百步,用十余辆手推车拼堵成了一道车墙,堵住了营区门前的大路。 倪遂回到了伏龙山庄,向褚庆汇报了元冲抗命不遵、执意运粮之事。 褚庆听了大怒:“娘的,竟敢违令不遵,看老子怎么收拾你!” 大骂过后,他忽然想起了什么,掉转过身子径直去了望麟阁, 褚庆推开了李云翰寝室的门,室内空无一人,他顿时紧张了起来,自语道:“人呢?” 他见桌上有一页纸,打开了一看,上面写着:“生性好结游,殊途莫问归。云翰。” 看罢,他立时大怒,一拳砸在了桌子上。 三河口兵营。 陈业硕闻听灾民围攻兵营,急催元冲搬运赈粮。可是元冲总觉哪儿出了什么问题,迟迟不肯下令。 鲍金笑道,此地三面环水,灾民们只是在前门瞎闹,顶个屁用! 元冲“嗯”了声,带着幺红出了营帐。他抬头远望了一阵,忽见码头方向起了浓烟,心里顿时一阵发慌。 原来第五祺带着数十名差役冲上了码头,将桐油淋洒在了艞板、货船上,放起火来;火借着风势迅即漫延开来,码头很快变成了一片火海。 元冲正犹疑不定间,尤潜跑来急报,说是官兵已焚烧了码头。元冲见大势不妙,急令部下火速撤离,随后又匆匆跑回了帐内。 这时,陈业硕和鲍金也得知了码头被焚之事,心内恐慌无比。见元冲欲带走银两,陈业硕冷笑道:“四面皆有人,你如何运出?” 元冲说从正门运出;只要出了兵营一步,这些银子自然是干净的了!说罢,他命手下推着五辆装满银箱的车子出了营帐。 待元冲离去,陈业硕趁鲍金不备,从背后一刀砍断了他的脖颈。 元冲走了没有多远,忽又接报说是太子率手下进了兵营,不由得大惊失色,当即决计丢下银子、逃命要紧。 他在附近找到了一处粪坑,命人将银箱沉入其内,又在上面遮盖了一层稻草。 这一幕恰好被躲在远处的少凌看到了。 元冲率部下到了岸边,但见浓烟与雾气交织成了一片,也顾不得了别的纷纷跳水而逃。 第五祺带兵冲进了鲍金帐内,只见陈业硕手捧着茶杯悠然而坐,一边有两个护卫在清洗地面的血迹。 “第五大人,来的可真是时候哪。”陈业硕颔首,道。 第五祺哼了声,道:“本官奉旨督办赈灾,岂能不来!” “大人是来查找赈粮吧,”陈业硕嘿嘿一笑,“放心,陈某已找到了。” “是吗?”第五祺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鲍金尸体,“大人的手也真够快的!”” “不快不行哪,”陈业硕阴沉着脸,“据本官查明,南衙禁军校尉鲍金肆意扣留赈粮,欲将其占为己有,致使灾民群起闹事围攻兵营。鲍金因罪形败露,已畏罪自尽。” “陈大人,可真会编故事哪。” 陈业硕听了身子颤抖了几下,正欲开口时,太子与岑燊进了帐内,于是慌忙上前参拜。 “陈大人,上千石赈粮藏匿于兵营达数月之久,你这户部尚书是怎么当的?”太子厉声喝问。 “回殿下,臣有失职之罪。”陈业硕不慌不忙,“据查前户部给事汪捍为防赈粮霉变,将其贮于营内。校尉鲍金见久无人领,欲据为己有……事发之后,鲍金已畏罪自尽。” “什么,他死了……”太子有些懊丧,复又绷紧了脸,“据本宫所知,有人想倒卖这批赈粮呢。” “这,不知殿下所指何人?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