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天不早了,我妈喊我回家吃饭,老王爷,告辞。” 何书墨收回桌上的传送玉简,对齐王拱了拱手,信步走出马车,扬长而去。 齐王项宏眯着双眼,叹道:“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啊,本王堂堂二品,一字亲王,都唬不住他。面如平湖,处变不惊……贵妃从哪儿挖出来的人才,本王此前为何从未听过这人的名号?” “王爷,那咱们是……” 王府仆人来询问主家的意思。 项宏抬了抬手,道:“本王脖子以下都入土了,还要被请出来,管小辈的事情。一把年纪,能有几天活头?陛下这大楚江山,给谁都轮不到本王,不操这个心了。打道回府。” …… 次日上值,枢密院。 枢密院作为与鉴查院、翰林院齐名的三院之一,其占地面积十分不小。院中共设七部三坊,加上吏员、兵卒、工匠,足有大几千人。 此时的枢密院大道上,四名壮汉肩挑步辇,步辇之上,坐着一位鬓发白斑,但面相阴柔的中年男子。 用“男子”形容此人,并不算十分贴切。 因为他六岁入宫,早早在净身房了却杂念,成为皇宫无数太监的其中一员。 只是他运气很好,很早被发现武道天赋,在宫中初步展露头角,接着又幸运的认下一位干爹,名叫公孙臧。 公孙臧乃楚国先帝的大伴,有了公孙臧牵线搭桥,公孙宴得以进入先帝眼中,修习项氏一族的“帝王道脉”。 机缘来了,挡都挡不住。公孙宴得了先帝赏识,从此一发不可收拾,在仕途和武道平步青云,在二三十年间执掌枢密院,成为楚国先帝的左膀右臂。 寻常高官爱坐马车,因为马车宽大舒适,风吹不到,雨打不着。但公孙宴与众臣不同,他独爱步辇。 原因很简单,皇宫宽广,楚帝出入各个宫殿时,便需乘坐太监肩扛的步辇。陛下高高在上,周围服侍伺候的宫女太监人头攒动,每到一个地方,那里的主子连带仆人,呼啦啦跪下一大片。 有些后宫的娘娘,长得跟天仙似的,平时傲气无礼,但见了楚帝,却也得匍匐在帝王脚下。 当时情景,深深印入公孙宴的脑海。 哪怕如今他已年迈,仍旧不得忘怀。 “停步,落轿!” 随着为首壮汉的一声呼喝,肩扛步辇的四位壮汉动作整齐划一,缓缓从肩上取下步辇的梁柱,徐徐放在地面。 公孙宴手撑座椅扶手,站起身体,迈开大步,走入枢密院的军机部。 军机部乃枢密院七部之首,同时也是公孙宴这位枢密使亲自坐镇的部门。 楚帝在时,公孙宴自然要听从于楚帝调遣,但眼下楚帝修道,没空管他,代政的贵妃娘娘底蕴还不够足,娘娘的威仪和旨意,调不动枢密院的人马。因而当下的公孙宴,几乎等于枢密院中大权独揽的一方诸侯。 “报!公孙大人,娘娘有旨!” 一名吏员手捧“旨意”,递到公孙宴面前。 公孙宴单手领旨,打开一看。 “娘娘要军器坊工匠的名册?这是要做什么?从军器坊入手,拿咱枢密院开刀?” 这时,有枢密院谋将建议道:“大人,娘娘要名册事小,若是您不给,那才是抗旨的大事啊。” 另一位谋将道:“不错,再如何也不能抗旨。大人若是不想交人,以记录遗失,重新登记为由,拖延时间,甩锅给李丙祥便是。” 公孙宴一时沉默。 军器坊工匠的名册,可重可轻。说严重了,涉及楚国军政大事。说轻了,其实就是一群做工的匠人。刨除关键岗位,寻常匠人并无什么秘密和重要性可言。 但,娘娘忽然改变的态度,却是最值得他揣摩和重视的。 毕竟之前,无论是贵妃党还是魏党,都对枢密院没什么胃口。 目前魏淳深陷“背信”风波,贵妃娘娘正面战场压力不重,终于有空腾出手来,碰一碰枢密院这块独立于两党的硬骨头。 从体量上讲,公孙宴不觉得自己有和贵妃娘娘硬碰硬的本事。娘娘统帅五姓,能量遍布朝野、江湖,乃至楚国外围诸国。 枢密院能独善其身,最大的功臣,其实是楚国朝局一直以来保持的微妙的平衡。 现在平衡失控,他公孙宴得独自求生了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