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她拿着筷子,夹起一块上面裹着油水的软烂肉片放进嘴里。 反复三两下咀嚼。 入口即化的肉片转眼变为残渣。 陌生又熟悉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味蕾。 “呕!”女人忍了片刻,止不住干呕起来,同时有少许未曾吞下去的残渣掉出来。 同为俘虏的另外几个女人没有反应。 守在门口的宫人却是嫌弃掩面。 女人虽是吐了,却仍旧一筷子接一筷子地将食物塞进嘴里。 直到一碗白米饭被吃干净,她才放下手中的碗筷。 她知道自己既然已经回来了,重新适应大雍便是第一步。 其他人终于也跟着吃起饭来。 “恶心死了,凭啥咱们得在这儿伺候战俘啊?” “你少说两句。” 宫人没等所有女人都放下碗筷,见她们吃得差不多便迫不及待将残羹端走。 几个女人坐在凳子上,身体仍是呈蜷缩的姿态。 不多时,有一个太监拿着一本册子进来。 “挨个儿说,你们姓甚名谁,家住何方,还有何亲人?” 良久的沉默过后,本来还算温和的太监开始逐渐不耐烦了,“都哑巴了?” “你们会送我们回家吗?” 一个还算年轻的女人忽然怯生生抬头。 “皇上隆恩,自然是许你们回家的。” 年轻女人忽然笑了,很快又开始掩面哭泣。 登记名册的太监怒了,“这是疯了不成?有话就好好说。便是没有亲人在世了,天家也能给你们一笔银子,分上一亩三分地,好好过后半辈子。” 太监的口气中有怜悯,有嫌恶。 这些女人是晦气的,但这份晦气又不是因为她们自己。 “姜……我叫黎满,昭南人,我想见昭南王世子。” 适才第一个吃饭的女人再次做了第一个。 太监在册子上记录的手一顿,随后狠狠忒了一口,“白日做梦呢你。” “我再给你次机会好好说。” 女人却突然像疯了似的大喊起来。 “我要见昭南王世子!” “我要见他!” 太监尖声警告,“你若是再发疯,就只能把你扔出去了。” “我要见他……” “景榕哥哥……” “你好大的胆子!”太监猛甩了她一个耳光。 外面忽然进来一个服制更繁复的太监。 适才还耀武扬威的太监躬身走到他面前,“师父,您怎么来了?” “皇上盯得紧,少给我惹事,赶紧做完了事。”说罢太监手一挥,两个小太监上前把刚刚发疯的女人架住。 “走吧。”太监一甩拂尘,离开了此处。 发疯的女人慢慢冷静下来,“你要带我去见景榕哥哥吗?” “姑娘这副样子可面不了圣。” “面圣?” “姑娘要找的昭南王世子如今已是大雍的皇帝。” “皇帝?” 女人口中喃喃自语。 太监带着女人来到一处盥洗室。 “姑娘先进去沐浴更衣,再学几日规矩,便能见到皇上了。” 女人听到太监的话,慢慢走进盥洗室。 她想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并不容易。 甚至连重新捡起和人的交流都得花费时间练习。 但女人远比其他女战俘来得坚决。 和她一起回来的女战俘,甚至有疯得不成人样的。 多年的摧残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毅力挺过去。 原本在齐越时还能麻木自己。 如今回来就像是给从内部开始损坏的琴换上绷紧的新弦。 表面上将松松垮垮的旧弦换掉是好事。 然而腐朽的琴身根本承受不了新弦的力量。 断裂是迟早的事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