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说毕,举步离去,却觉袖口一紧,默延啜不知何时已牵住她长长袖襟,她愕然,连忙挥袖甩开,默延啜并不勉强,松手退后,凝视她,眸中傲慢霸气微散,“多(日rì)来,我极想见你——” “我道何以如此(热rè)闹,可汗竟也在此!”李俶声音蓦的平地响起,沈珍珠倏然抬头,李俶锦衣玉带,优雅自若,不知何时已立于梯步处,缓步朝她二人走来。 沈珍珠没料到李俶竟会来此。他笑意盈然,随意与默延啜招呼问安,然沈珍珠触其双眸,灰黯中冷意若隐若现,她心如鹿撞。纤手生疼,被李俶手掌大力攫住,皱眉不敢作声。今(日rì)她来见默延啜,未及告诉李俶,若他听到方才自己一番言论则罢,若刚巧方至,怕会引起误解。此时暗暗生悔,颇有愧疚。 默延啜笑道:“本汗凑巧与王妃在茶楼相遇,多谈几句,(殿diàn)下不会生隙吧?” 李俶泛笑:“可汗真会说笑,珍珠之命亦赖可汗帮手相救,李俶若要生隙,早就不是这般模样。” 默延啜拱手告辞。 李俶携着沈珍珠的手,带她下楼、上轿、至行辕。穿行过重重院落,将至所居庭院时,他漠然松手,抢步在前,将沈珍珠、严明及众侍从宫女抛在(身shēn)后。 沈珍珠从未见他对她这样,知道他确实极为生气,偷望一眼严明,严明缓缓摇头,暗示他也不知李俶为何突然来到那茶楼。 她心中有愧,忙紧步上前,轻轻去拉他的衣袖。他微有一怔,却不回头理她,稍稍用力,将她推开,自己一步迈入房间,沈珍珠跟着进去。 “严明进来!”李俶负手转(身shēn),对外喝道。 严明听李俶的声音语调,已知今(日rì)(情qíng)形大大不好,答应着进来,肃立在旁。 李俶面色已是铁青,因昨夜处理公务,一宿未睡,双眸在冰冷寒意中沁出几缕血丝,勉强压抑怒气,咬牙一字一顿说道:“本王让你寸步不离保护王妃,你是怎么做的!” “属下失职,愿领刑罚——”严明揣摩李俶脾(性xìng),若强词狡辩,只会更加恼怒,莫若低头认罚。 沈珍珠知这刑罚至少是三十大杖,此事因自己而起,怎忍让严明牵连受过,待严明刚说完,便急为他求(情qíng)告饶,对李俶道:“这不关严将军的事,是我令他暂时离开!” “闭嘴!”李俶闪电般转眸视她,眸中通红,如火似炽,沈珍珠未曾防他狂怒至此,心下发怵懵懂,不由自主后退两步。 李俶双眸直视沈珍珠,似已将怒火转移,不再看严明,挥袖指向他站立位置,喝道:“出去!” 严明浑(身shēn)一震,急急退出,不忘将房门紧紧带上。 “俶,”沈珍珠有些紧张的看着他,急(欲yù)解释,李俶冷笑一声,长靴踩着地毡,喀喀作响,朝她趋前一步((逼bī)bī)来,她下意识后退,他扬眉再作冷笑,紧抿双唇,狠狠((逼bī)bī)将过来,那凌然压迫气势全然堵住她下面想说的话。 她委实心虚,见他走近伫立面前,屏息试探般的再去拉扯他腰间佩玉,(娇jiāo)怯之容毕现,希望能稍稍平息他怒气,李俶却将手大力一扬,她踉跄着后退数步,听到“呯”的巨响,(身shēn)后屏风被撞倒,疏拉拉委地摊开。 她脚下不稳,滑倒在屏风上,手腕微疼。那屏风是玄宗以来流行民间的九叠屏,手腕该是不慎被折叠处鎏金泡钉划破。 他也不来扶她,只慢慢弓下(身shēn),冷冷看她,忽的发出一声谑笑:“好个凑巧碰上,若我今(日rì)不去那茶楼,你与他是否要闲谈整(日rì),乐不思归?” “今(日rì)之事,是我有错在先,可是——”沈珍珠仍然试图解释。 “休说可是!”李俶断然喝止:“你我心知肚明——我也不是第一回亲眼目睹——你们敢这般视我如无物?!” 沈珍珠怔怔望着他,头脑混乱,思绪如麻草盘根错节,理不清该从何处想起,该由何处理会他的话语。 便桥……洛阳……篝火…… 那(日rì)便桥(情qíng)形,李承宷或崔光远自然会一五一十报诸李俶。李俶何其聪明,早在回纥,定就知道默延啜之心,及至与默延啜共救她出险,仍对默延啜不失防范。——他一直对她与默延啜心存疑心戒心,却不亲口向她问询印证,原来不仅在李泌眼中,她是如此不堪;就连他,深心所怀,怕也不是全部释然。 想至此处,脑中原存一些混沌,立时霍然——那(日rì)篝火旁,她(身shēn)着的裘衣本是掉落在营帐外,她生恐出去再遇默延啜,故忍冻未出去拾取,然而第二(日rì)醒来,裘衣已在营帐内;她明明合(身shēn)伏于酒醉的李俶(身shēn)上,料无不着凉之理,为何醒来却无任何不适症状?莫非——他是佯醉?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