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夏夏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直视黄初礼的眼睛。 她需要记住眼前这个女人拥有的一切,需要记住那种被夺走一切的痛苦,才能有勇气说出下面的话。 “黄医生。”她开口,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,但语气却很坚定:“你知道吗?我和津年哥相处的时间,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要长。” 黄初礼的眉毛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,但没有打断她。 “在他牺牲的那五年里,是我陪在他身边。”夏夏继续说:“他什么都不记得,是我给他讲山外面的世界,是我在他受伤发烧的时候整夜整夜守着他。” 她的声音渐渐激动起来,眼中重新泛起泪光,但这次不是脆弱的泪水,而是混合着骄傲:“那五年,对他来说是一片空白,但对我来说,是真实的、日日夜夜相处的五年,黄医生,一个人的人生,能有几个五年?” 她盯着黄初礼,仿佛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动摇:“你说,对比陪在津年哥身边的时间来算,我不比你短,对吗?” 餐厅里再次陷入寂静。 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,和客厅里想想隐约的笑闹声。 黄初礼静静地看着夏夏。 她的脸上没有夏夏预想中的愤怒,或是被挑衅后的失态,甚至连一丝惊讶都没有。 她只是那样平静地看着她,眼神能映照出夏夏此刻所有不甘和隐藏在话语下的卑微爱慕。 几秒钟后,黄初礼才缓缓开口。 她的声音不高,甚至算得上温和:“夏夏,五年是不短。” 她顿了顿,目光依旧凝视夏夏的眼睛,继续说道:“但那五年,是在他失去记忆、身不由己的情况下,而我认识他的时间,远不止五年,我们有过共同的学生时代,有过彼此选择、彼此承诺的婚姻,还有了想想。” 她的语气平稳,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:“时间的长短,从来不是衡量感情深浅的唯一标准,更重要的是,那段时光里,彼此是以什么样的身份,怀着什么样的心意在一起。” 夏夏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。 黄初礼却没有停下,她微微向前倾身,一字一句道:“而且夏夏,做人首先要有道德底线,不是吗?” “道德底线”四个字,像一记响亮的耳光,狠狠扇在夏夏脸上。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,脸颊瞬间烧得滚烫,一种被彻底看穿的羞耻感和无处遁形的狼狈感,让她几乎想要逃离。 “你……”她张了张嘴,想想质问黄初礼凭什么高高在上地指责她,但所有的声音都卡在喉咙里,因为她看到黄初礼眼中那份毫不掩饰的带着怜悯的清醒。 那怜悯比直接的厌恶更让她难堪。 “我还有事,先上楼了。”黄初礼不再看她,站起身,平静开口:“你好好休息。” 说完,她转身离开了餐厅,步伐平稳从容,没有一丝慌乱。 夏夏独自坐在空旷的餐厅里,阳光刺眼地照在她身上,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,只有彻骨的冰凉。 黄初礼的话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。 “道德底线……” 每一个字都狠狠烫在她的心上,留下耻辱的印记。 她算什么? 一个在别人丈夫失忆时趁虚而入的可怜虫,一个靠着弟弟用命换来的一点愧疚,死皮赖脸缠着别人的第三者? 不!不是这样的! 那五年是真实的!她的感情也是真实的!她只是比黄初礼晚了一步,只是没有她那样的好运气! 凭什么黄初礼可以拥有一切,而她连争取的资格都没有? 凭什么?! 巨大的不甘和屈辱,混合着对蒋津年越来越强烈的执念,在她心中疯狂生长,缠绕收紧,几乎要勒断她所有的理智。 她猛地站起身,椅子腿刮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。 她冲出了餐厅,几乎是跑着上了二楼,冲进了自己的客房。 “砰”地一声,房门被她狠狠甩上。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,她剧烈地喘息着,胸口因为极致的情绪波动而疼痛。 泪水再次汹涌而出,但这一次,不再是脆弱的哭泣,而是混合着决绝的宣泄。 她的目光,缓缓移向了房间角落的那个垃圾桶。 昨晚被她扔进去的药瓶,还在那里。 像一个无声的诱惑,一个通往深渊的入口。 夏夏一步一步,慢慢地走过去。 她在垃圾桶前停下,低头看着里面。 那个小小的透明药瓶半掩在其中,瓶身折射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,闪着冰冷的光泽。 陈景深的话再次在她耳边响起: 【你总是这么瞻前顾后,到最后只会什么都得不到,你就真的甘心把蒋津年拱手相让?】 她怎么可能甘心?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