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第二人却极快,脚下踩着墙角砖缝折向另一侧,避开箭头,直取朱标所乘的辇侧。 “退半步!”朱瀚的声音已在风中掠过。 第七骑不退反进,马鞭斜甩,在刺客脚踝上狠抽了一记。 刺客吃痛一个踉蹡,锋刃几乎擦着车帘。 下一瞬,一个不起眼的随从从辇侧冒出,双手掐住刺客手腕,他身形不高,却稳若磐石。 刺客低吼,反肘砸去。 随从向前半步,肩膀顶住他的胸口,脚下如钉,硬生生卸掉了劲道。 “步盘术·换枢。”朱瀚心里一沉一浮,人已经落到街面上。 阿槐递过来一柄短戟,他没要,只顺手拾起一根竹竿。 竹竿在手心一转,他向前一步,竹尖轻挑,正点在刺客握刀的虎口。 这一下不沉,但准。刺客掌心一麻,刀落地。 随从趁势把人按伏。整个过程不过两个呼吸,围观的人还没反应过来,风已经把灰尘吹远。 朱标掀帘,向外看了一眼:“皇叔。” “无事。”朱瀚目光扫过街口,“队伍继续。” 押着人离开后,街角便恢复喧闹。卖饧糖的孩子左右张望,手里的竹签上挂着两团亮晶晶的糖块。 他的父亲拍了拍他的头:“看够了没?回去干活。” 孩子乖乖点头,却还是回头去看那抹黑衣的背影。 太庙之外,树影沉沉。 行礼既毕,朱元璋没有停,他向内殿去,步伐依旧稳健。 朱标跟在后面,眼中神采未散。行至偏门处,朱元璋忽然停了停,回头看儿子。 “吓着没有?”他问。 “没有。”朱标答得干脆,随即认真道,“父皇,过程虽险,却未乱。多亏皇叔早知。” 朱元璋看了眼朱瀚:“你昨夜就摸了路?” “摸了。”朱瀚道,“柳家的巷子通两条暗道,已经堵上了。” 朱元璋“嗯”了一声,没再追问,倒是低低说了一句:“有人想试你,你让他们试了,却没叫他们得手。这样最好。” 朱标忽地笑了:“儿臣并非只想不叫他们得手,儿臣还想让他们知难而退。” 朱元璋盯了他一瞬,转身继续前行。走出两步,他又停住:“你们去太学。” 朱标一怔:“此时?” “此时。”朱元璋头也不回,“太学里,学子多。让他们看看你今日的样子。” 朱瀚微微一笑:“皇兄此意甚好。” 太学大成殿前,石阶宽阔。 今日不比平日,殿前竟静得很。 学子们三三两两站在树下,看见朱标到来,先是错愕,继而肃然拱手。 “殿下驾到——”掌院的老儒声音并不高,却清清楚楚。 朱标没有绕远,他径直沿着石阶而上,到了殿前才停住,转身对众人道:“诸位,不必拘礼。今日不讲章句,不论典经。我来,只想说两句实话。” 学子们彼此看了看,最前面那一列自发地整齐站好。 有人咳了一声,压住了悄悄的低语。 朱标把手背到身后,眼睛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:“我知你们心里不服我,有人不服我的血统,有人不服我的资历,还有人不服我今日所行之事只是顺水推舟。你们不服,我不怪。” 学子们显然没想到他开口便如此直白,许多人微微一愣。 “我今日不求你们心服。” 朱标继续道,“我只求你们亲眼看见。看见我做了什么,看见我愿意怎么做。” 人群里,有人抬起手来:“殿下何以让人看见?” “见不是靠嘴说。”朱标平静地笑了一下,“见是靠行。” “礼不在口头,在行。” 人群后面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,格外煞风景地接了他的头一句。 众人回头去看。 那人衣冠整洁,神色从容。有人认出,低声道:“韩侍郎……” 韩朔踏上石阶,目光直直看着朱标:“殿下既言‘在行’,可否就今日所行,答我一问?” 朱标点头:“你问。” 韩朔慢慢道:“今日途中之事,有人动刀。殿下若心向仁恕,缘何不令随行者暂停,劳烦围观之人受惊?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