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他这步棋,走得不差。” 黄祁低声问:“王爷早知他会设旁讲?” “我知他不忍舍韩清风,但又不肯放其横行。” 朱瀚缓缓落下手中茶盏:“真正的驭人之道,不在拔剑斩马,而在制缰勒缰。” “韩清风此人,不可放于高堂,却可使之为箭。” “但箭须有靶,若无靶,反噬为伤。” 黄祁问:“王爷之意,是设靶?” “不。”朱瀚摇头,“靶已有人设。” “是谁?” 朱瀚站起身,负手望窗:“是御史台中,沈峻旧友‘陈景’。” “他近日频至国子监,暗与士子酬酢。” “我不动,只看韩清风动不动。” 黄祁恍然,低声道:“王爷乃是在以静制动。” “我不动,不是我不行。”朱瀚眸色如水,“而是我要朱标知,他要的不是平风,而是控风。” “我只看他能不能驯这狂风。” 三日后,研理斋开讲,朱标未现,堂由韩清风主持。 而堂外之人,早已非昔日朝讲士子,竟有不少国子监、太学旧员。 首讲之题为“权出于制,抑或权随人转?” 此题一出,士子群起而辩,陈景果然现身,言辞激烈,引动堂中一时难息。 而堂后帷幕后,朱标未语,只静听良久。 顾清萍低声道:“殿下,他已动了。” 朱标神色不变:“是时候试试他能不能收。” 当日讲毕,朱标命人将陈景议稿收起,并遣吴琼私访其人底细。 翌日清晨,陈景便告病不再赴讲。 而韩清风却未再言语,照常设讲,不复激词。 朱标轻声道:“他,是懂的。” 顾清萍缓缓松了口气,低声道:“他收得住锋了。” “未必。”朱标望着远方晨光,“只是他知,不能再锋。” “此乃可驯之人,但不可亲近。” 她低声一笑:“殿下终于懂得‘远器近人’。” 朱标点头,转眸望向庭前长槐:“皇叔曾言,‘将来风雨更大’。” “我如今方知,不是风难驭,是风中要看得见雨。” 而王府书房内,朱瀚静听黄祁回报,随手翻开书页。 片刻,笑声微起。 “这一次,他没让我失望。”他缓缓合上书册。 “下一步,我该为他铺一段路了。” 金陵城天光如洗,宫城之上隐约可见霞光倒映。 朱瀚立于王府书阁,望着案上一页旧录,目光微沉。 “齐王朱榑……”他轻声道。 黄祁站在他身后,低声道:“王爷,齐王近月以来屡有密使往来,除济王府外,竟暗访过三处府学。” “更有一人名唤‘鲁彦行’,原本国子监散修,近日却频频出入齐王别院,所携文卷,非为读书之物。” 朱瀚冷笑一声:“朱榑,性子不烈,却藏锋最深。比之朱棣,他少了几分锐气,多了几分毒心。” “他不与人明争,却总在他人未觉之时,落子一步。” 黄祁道:“王爷可要将其奏报?” “不急。”朱瀚缓缓坐下,轻拈茶盏,“奏报乃是‘动’,我现在不动。” “我要他知,我知。” “然后,看他是藏,还是退。” 黄祁一顿,低声道:“若他不藏、不退?” “那便是妄心已生。”朱瀚目光幽深,“那时,自有法子。” 他轻轻一拍茶盏:“你去传魏清,让他再派两名密探,入齐王府周边。” “再查——鲁彦行。” 与此同时,东宫之中,朱标正于书阁中翻阅案牍。 顾清萍自门外缓步而入,手中持着方才由礼部送来的官名册。 “这是本月国子监新进士士籍。” 她将册放于案前,轻声道,“其中两人曾与‘鲁彦行’共游书肆。” 朱标目光微凝,取过名册细看,指尖停在其中一列:“此人,林修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