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你不知?”朱瀚沉声喝道,“你一个月禀报两次仓况,米虫能长三寸你还没看见?” “我……我只是照章检查,仓门有人锁……” “谁给你下的钥令?” 王得贵支支吾吾。 朱瀚冷声:“带回去。你若不说,牢里有得你受。” 朱标站在一旁,看着王叔处理得干净利落,不由道:“王叔,此事,是否牵联兵部?” 朱瀚摇头:“不是兵部,是顺天府。” “那该如何处置?” 朱瀚看他一眼,忽道:“你来定。” 朱标微怔,随即点头:“召顺天府主簿问话,查仓封钥之责;命户部再检各仓,凡去年未粜之粮,三日内重新封测,逾期者论失职。” “再者。” 他转身望向仓外数百名围观百姓,沉声开口: “自今日起,东宫设仓粮巡视营,以每月一查、三旬一粜为制,凡百姓可自由登录检视,若见粮不正,即可告于巡视营。” 人群中一片哗然,但随即响起掌声。 “太子亲查米仓!” “王爷下田问虫粮!” “这才是咱百姓的靠山!” 朱标神情平静,心中却是澎湃。 当夜,朱瀚回府,换下沾泥衣袍,黄祁持灯进来,小声道:“王爷,顺天府主簿已自缢于家。” 朱瀚面色不变,只淡淡应了一声:“是他怕得太快,不怪旁人。” “王爷,今日太子之策,百姓皆赞……” “那是好事。”朱瀚看着窗外月色,“他终究要学会一个人做事,一个人承担。” 黄祁低声:“王爷……可曾想过,那一日来得比您料想中更快?” 朱瀚沉默片刻,忽而淡笑:“只要他做得好,比我想得快也无妨。” 朱瀚未列明职,却在太子身后骑马而行,穿素锦灰袍,青帽无饰。 田埂之上,农夫屈身插秧,水声潺潺,泥浪翻滚,似与天意同调。 东风吹来,带着泥腥与新芽味,扑面而至。 朱标下马,双膝略屈,俯身望着泥田中翻动的犁沟。 “田官说此处前岁歉收,今岁借南渠之水得以灌溉。皇叔,你瞧这土色如何?” 朱瀚接过秧盘,蹲下掂了掂泥:“色不枯,水不冷,秧嫩根直,若天不逆,这田能收七成。” 朱标望着一旁插秧的农户,忽问:“你可愿亲试一手?” 朱瀚挑眉一笑:“你试,我便试。” 朱标将朝服撩起,赤足入泥,众人惊愕之余却也未敢拦。 顾清萍在远处微皱眉头,却终究没说什么,只让人备热汤与净巾。 朱瀚也挽袖下田,行止之间,竟比朱标更熟练。 “嘿,这位老爷插得还真像模像样。” “他不是官,他是王爷!” “王爷?皇上的亲弟?可不像那些京里来的……” 朱瀚听得耳边议论,抬头一笑:“你也不差。” 那老农愣了下,搓着手笑道:“奴才不过一田夫。” “田夫怎的?大明靠谁吃饭?不是靠你们田中一滴汗?”朱瀚认真道。 老农一愣,随即重重点头,眼眶竟微红。 朱标也在不远处听见,回望朱瀚时,眸中一闪而过的敬意,并非假作。 午时,皇田旁设草亭,备粗饭热茶。 朱瀚与朱标并席而坐,不设帷帐。 田夫妇孺前来送蒸糕与韭饼,皆是乡民自家做的粗粮,太子接过毫不推辞。 “父皇年轻时也曾躬耕草泽,故他常言,天下是打下来的,更是种出来的。”朱标望着远处连片稻田,沉声道。 “是打也是守。”朱瀚抿一口浓茶,“但守江山,不止靠刀,更要靠仓。” “可惜春雨连绵,南渠虽通,西南四乡仍旱,粮仓之中不敷来年折用。” 朱标眉头微皱,“我打算设‘筹粮司’,临时调度周转,愿皇叔参议。” 朱瀚却摇头:“不能设。” “为何?” “设‘筹粮司’乃动大制。”朱瀚顿了顿,低声道:“你如今威望初立,若再添权司,只怕朝中观者多于助者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