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她靠近几步,压低声音:“王爷,卢简这一案您动得好。但他后手未尽。您猜,宫中有谁最先在他倒台后递了折子?” 朱瀚眸光一闪:“谁?” “兵部尚书魏洪。” 朱瀚拧眉:“卢简与他一向不睦。” 顾清萍点头:“但他写的是请查卢简党羽,以清吏治。您可想过,谁最怕卢简倒下?” “自然是曾附于他之人。” “可若这些人已转而投奔魏洪呢?您想,若卢简旧部俱纳魏中,后者再借‘肃清’之名清洗未附者,岂不稳固?” 朱瀚沉吟:“他想趁火打劫。” “而且借您之势替自己清道。” 朱瀚点头:“此人心术不浅。看来得另择突破口。” 他沉思片刻,忽而抬眸:“顾氏,东宫那头,太子如何?昨日卢简之局,你虽护得住自己,但标儿心神动摇,我未及细问。” 顾清萍轻声:“他自觉羞愧,入夜后独坐西书房,不许宫人近前。” 朱瀚蹙眉:“他不能再做事只依情义。” “他会成长。”顾清萍声音温润坚定,“因为他知,背后有您。” 朱瀚默然片刻,道:“明日我去一趟内廷书库。” 顾清萍轻轻一怔:“查卷宗?” “不,”朱瀚眼中闪过一缕寒芒,“去看兵部调防密录。” 次日清晨。 大理寺地牢,朱瀚身穿便服立于阴影处,一名死囚瘦若干柴,五指指甲缝里仍残留泥沙。 “这人是谁?”他问。 黄祁回道:“卢简次子所养亲兵之一,原是江南逃卒,在军中有一身份,户籍却伪造。他是卢简调动金陵一批私兵的头目,昨日审出,他每月上呈折子给魏尚书,行事谨慎得近乎可疑。” 朱瀚盯着那人,良久道:“带上他,今晚封锁兵部后院,我要亲问魏洪。” 黄祁一震:“王爷要动兵部尚书?” 朱瀚低声:“非动,而是亮刀。” “兵权必须清,才能保储位安。卢简不过是前哨,魏洪——才是真林中大虎。” 黄祁应声。 而此时,皇宫御书房中,朱元璋却沉吟望天,身边站着朱标,神情倦懒,眼下仍有倦意未退。 “父皇……”朱标低声,“我会改。” 朱元璋不语,只是道:“你母后生你时,命在旦夕。我曾问她可后悔?她说,她愿以命,换你这一生平安。” “可如今你连身边之人是敌是友都不知,你叫她在天之灵如何安心?” 朱标默然。 “顾清萍之稳,瀚弟之断,都是护你。但你不能总靠他们。” “你要学得像他——”朱元璋指向窗外,“凡事看三步,落子只留一线,不给敌一丝回旋。” “那时你才是真正能坐上这龙椅之人。” 朱标抬头,眸中有泪,未落。他拱手跪地:“儿臣……明白了。” 夜幕深沉,宫城依旧灯火通明。朱瀚站在王府前院,微微望着远处闪烁的宫灯,仿佛从那万点灯火中能看到接下来即将展开的局势。 “黄祁,兵部后院的布置如何?”他低声问。 黄祁低头:“一切如命,王爷放心。魏洪虽有防备,但大半力量已被分散在卢简一案中,今夜不难动手。” 朱瀚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:“他以为有卢简这颗棋子可以挡住我的视线,却不知,棋盘上早已布好自己的局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