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魏良才躬身回报,“而那钱文达,昨日后夜便携家人离京,欲往齐鲁,门下学子多已散去。” “走得倒快。”朱标轻轻一哂,将名册卷起,“他若再迟三日,怕是要如狗般从士子们脚下滚出去了。” 魏良才笑而不语。 “但这还远远不够。”朱标神色转冷,“这一代士林要立清议之道,不光要清除污浊之言,更要扶起正气之骨。” “殿下的意思是……” “我要让朝中明白,士子既非诤臣替身,也非羽翼门客,而是国之栋梁。谁敢夺我之志,就先折他之气。” 东苑竹林间,朱瀚正闲坐竹几旁,一手执扇轻摇,一手细细翻看一卷残页,其上星图密布,纹理交错。 旁边韩重肃立,神情中透着一丝难掩的激动。 “主子,这便是‘明镜台’?昨日签到所得?据典籍所载,此术可观人气运心魂,断人吉凶祸福……” 朱瀚淡然颔首:“不错。此术非卜算鬼神,而是以天地气数与人心脉络交织之势,参破心意,察见微行。” 他手指一点,星图上倏然亮起三点星芒,如豆火跳动。 “这三点,一为朱标,一为王鹤之,一为……沈昊。” 韩重讶然:“沈昊?那不是朱标昔日于弘文书院所结交的友人,今在翰林院任正字么?” 朱瀚点头:“此人藏锋不露,表面持重温和,实则心机深沉。我观其星气正值摇曳之象,内心动摇不决——正是可诱可收之时。” 韩重立即躬身:“是否要派人试探,或拉拢?” “不急。”朱瀚语气不缓,“我要让他自己选。他若心向太子,自有封赏;若生二心……我亦不吝手段。” 言罢,他将星图收入袖中,立起身:“走,去太子府。” 太子府后园,朱标设席简宴,迎朱瀚与王鹤之共话风月。 席间,王鹤之忽问:“王爷昨日所言‘明镜台’,老朽虽不信天命,但心觉有理。敢问,这观人之术,如何运用?” 朱瀚拈杯一饮,淡笑:“非术也,是心。人之一念,如同星辰初动,虽微不可察,却在气象之中留下痕迹。我不过是将这些痕迹放大,以明是非。” 朱标眼中闪过一丝异彩,沉吟片刻,道:“皇叔若真能此术,便请观一人。” 朱瀚挑眉:“谁?” 朱标转头,轻声道:“沈昊。” 王鹤之闻言,亦不语,只静静望着朱瀚。 朱瀚不语,从袖中取出折卷,于掌间一抖,淡金星芒缓缓浮现,一道气丝如游龙般蜿蜒,渐渐凝于图中央,形成一道微蓝光芒。 “此人心念交错,志向未定,似欲依附太子,却又畏惧流言。其志不坚,其心多虑。” 朱标神情未变,只淡然一笑:“他是我信过的人。” 朱瀚收起星图,语气亦温和:“但他将成败,交予世人之口;若不转念,便是废子。” 王鹤之点头:“我与他讲学时也曾察觉,聪明有余,胆略不足,容易随风而动。如此之人,若不设局磨砺,难成大器。” 朱标沉吟一瞬,道:“那就设一场试。” 数日后,沈昊应召入太子府。正厅之上,朱标面含笑意,亲自迎他入座。 “沈兄,太子府近来需一文臣总理文案,王鹤之山长荐你前来,不知你可愿就职?” 沈昊一怔,面色有异:“臣惶恐,才浅识短,何敢执笔主文……” 朱标缓缓起身,目光深沉:“这世上从没有准备好的人,只有愿不愿站出来的人。你若真心辅助本宫,那便用你之笔,撰一《太子明志书》,于今夜传往弘文、崇文、国子三院。” 沈昊额上冒汗,双膝几欲发软。 “我、我若写了,世人便指我为‘阿附太子’之徒,书院旧师门生,恐不再信我……” 朱标叹息一声,侧身一让:“沈昊,你可知为何我未派他人?” 沈昊抬头,目中一片迷茫。 “因为这世上,唯有你最懂我所思。”朱标缓缓道,“但你若连一纸文字都不能为我写下,那从今日起,你也不必再入太子府一步。” 良久沉默,沈昊终是颤声答应:“臣……愿为太子命笔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