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太后挥了挥手:“罢了。你走吧,哀家今日不与你多言。” 朱瀚施了一礼,缓步而退,行至殿外。 忽听太后背后淡声道:“若他真能撑起东宫,那你这皇叔,也该认认真真当一回臣子。” 朱瀚未回头,步履未停,只留下一句轻语:“臣朱瀚,愿以此身为刃,护我太子无忧。” 翌日清晨,东宫前殿忽然大开,数十名身着素衣的书吏步入宫中,人人手持簿册,步伐整齐。 宫中众人纷纷侧目,不知所来为何。 朱标亲自出门迎接,脸上不见平日温和,眉目间竟隐有几分凌厉。 “今起,东宫重修档案,自从立储以来,凡供奉、采买、帐务、贡品、服役之人等,皆须重新登记。十日为期,逾期者视作弃职。” 众人轰然哗然。 一名年长的内监悄声道:“殿下,这等大事,是否该禀明上头……” 朱标冷眼望他一眼,淡淡道:“东宫之中,谁是上头?” 那内监话未出口,已被这句话堵得满脸通红,急忙跪下:“奴才知错。” 朱标目光一扫:“今日不只是整档,更是整人。我要让每一个人知道,谁能留下,谁必须走。” 他话音一落,案旁的王延递上一本红册:“殿下,您先看这个。” 朱标接过,扫了一眼,目光便如刀锋掠过,唇角轻动:“果然,许多年未动的名字,却从未离开账面。” 他低声道:“先从这些‘幽灵’下手。” 那些早年离职、病亡、甚至早已去世的人名,被一一剔除,空出的份额迅速补齐——不是以旧人回任,而是以朱标亲自挑选的新血填补。 文书如潮,东宫如锻炉。 而朱标则如炉火,将旧铁熔化,打出锋刃。 夜晚时分,朱瀚在王府书阁内静坐翻卷。 王延来报:“太子今日强行更换东宫六名掌案吏,三名老监,已有人上本告他‘逾制僭越’。” 朱瀚挑眉一笑:“预料之中。” “是否要……” “不必。”朱瀚语气淡然, “让那些人折腾去。咱们只管往前走。太子若不能在风口浪尖上站稳,他便不配这储君之位。” 王延拱手:“殿下英明。” 朱瀚起身,行至窗前。 外头星斗满天,夜静如洗。 他仰望天际,低声喃喃:“标儿,你这一刀虽未流血,却动了骨。你再往前一步,便是真正的太子了。” 风过廊间,一纸文书滑落地上。纸上龙飞凤舞四个字——《东宫律令》。 乐宫前,风吹幡动,黄昏的余光落在朱标的肩头,勾勒出他愈发挺拔的身形。 他站于台阶上,面前是一众宫监、内吏、典籍官和新近入选的少监书吏,人人神色肃然,未敢抬头。 朱标缓缓开口,声音不高,却清晰入耳: “今日之东宫,已非昨日之东宫。从今而后,凡东宫职事者,不以出身高下为先,不以资历长短为重,唯以能否胜任为要。” 人群中,一名年轻书吏微微抬眼,神色复杂。 他出身寒门,凭文章中举,才被朱标亲选入宫。往日他从不敢奢望能立足紫禁,如今却亲耳听得太子之言,不禁心潮澎湃。 “我等明白!”众人齐声应诺,声势如潮。 朱标轻轻颔首,目光在那人群中一扫,忽见韩思语立于一旁,身着素雅宫服,手中执卷,无一语多言,却眼神沉定如水。 他走下台阶,向她走去。 韩思语微微行礼:“殿下。” “你今日未再抄《女戒》,可是觉得东宫已不需妇道之训?” 韩思语抬眸,眸中隐有一丝笑意:“思语今日抄的是《贞观政要》。” 朱标一怔,随即轻笑:“你倒是选得巧。” “陛下自幼亲授太子《贞观》,臣妾身为东宫之人,亦当习其章法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