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手持众生,却挽不住你-《凡世仙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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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道剑气飞速而来,季尘闭上了双眼,怀里轻抱着沁墨。

    “季尘不会死的,而沁墨要走了,不然他们会用我逼你跳下去的,沁墨很聪明对吧?不过,不要忘了我...好吗?”

    此间细语,手中已被塞入一块温玉,不过此刻却是已经两半。

    季尘猛然睁开双眼,怀中沁墨却已挣脱,注视着他,眸间尽是不舍。季尘有些愣住,可突然,碎玉之中白光翻涌,环绕于他周身,沁墨也被推开。

    之前那剑气落在其上皆是四散开来,没了威势。

    “护身符篆!”神教三人惊呼出声。

    而季尘心中却突然惊惧起来,这番情形,让他想明白了一切,他知道了沁墨所说离去是何意思了!

    “沁墨不要!”可当他反应过来,沁墨已是退到崖边,身上厚衣已经褪下。

    初续的长发,随风舞动,映白雪,衬红霞。纯白长裙与云雾相融。他还记得,那裙子,初时他还不愿她买,山路崎岖白裙易浊。可现在,真的好美好美...

    只是那倩影,如今却如此决绝,纵身跃下。

    “不要...”强忍经脉破碎之痛,他还是于最后一刻抓住了她的手腕。左手右手之间,两根红绳子贴于一起。

    “听我的好吗...抓住我...”两滴泪水无声滑落,一滴叫做彻骨,一滴叫做不舍。

    “我一直都听你的,可这一次,不行哦...季尘我漂亮吗?”沁墨看着此刻季尘,忽然展颜一笑。

    “漂亮,漂亮,抓住我好吗...抓住我...”

    “季尘...我改变主意了呢,记住我现在的样子,然后...忘了我...”

    两颗木珠划过,一者为尘,一者为墨...

    “不不不...不!”沁墨看着季尘,看见了他的痛彻心扉。她笑了,朱口微张,却是无声...

    一袭白衣,一根红绳,一别相离...

    季尘看着她从自己手中滑落,看着她最后欣慰的笑,看着她嘴中的无声是...忘了我!

    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心痛不痛,因为一同坠落的,还有他心口的空洞。

    相遇、相戏、相知、相离...一切那般短暂,却又那般刻骨。他从未言爱,只是他以为可以相伴永远...而如今,一切已逝。

    他...做错了什么?魔子吗?可这一切的罪孽又从何而来?他好恨,恨自己不能修道,恨自己的无能,恨自己执意西行,恨自己不能挽住那玉手,恨...那神教!

    “魔吗?那便是了...”季尘木然而立,他此刻心中唯有恨!

    然而当他心中执念,尽乎化魔之时,他乎然闭上了双眼,眉间似有一抹猩红一闪而逝。

    神教三人仍在尝试如何破除季尘周身符篆之力,可不论如何,那白光皆是纹丝未动。

    “咚咚咚”一声声撞击声传来,三人循声望去却是那黄金剑匣此刻竟是在抖动,三人瞬间色变“合力镇压!”

    “好!”

    三人将周身功体尽数倾泻于剑匣之中,一时间神辉漫天。

    不过片刻...“不行了,压制不住了!”

    “先杀他!”

    “好!”三人放弃压制黑剑,转而向季尘攻来。

    那黑剑立于神殿千年而不变,如今也是一样,只要杀了季尘,黑剑便只是一把剑,弑过神的剑!

    只是三人失算了,之前没有打破,现在依旧不行。

    “嘭”黄金剑匣破碎,黑剑飞射而来,三连忙躲开。之前三人都未能破开的符篆,却被黑剑瞬间洞穿无一丝阻碍。

    季尘手持黑剑,长发乱舞,周身元气流转,霞光万道。自黑剑之上,好似有莫名道息被季尘纳入体内,霞光愈盛,他似是沐浴在这道韵之中。

    而那黑剑却似是在变得残破,本是玄黑剑身竟多了古意,染了几分锈迹。终于在黑剑之上,半数都布满了锈迹之时,他停止了吸纳。

    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天地震颤,季尘周身炸响,本是一窍未通的气穴,竟在此刻尽数贯通,而受伤经脉也是皆被这道韵修复。

    双目缓缓睁开,只是却无一丝情感,无悲无喜,唯有死寂。

    挥剑,“咔咔咔”符篆之力彻底破碎。

    “我是魔子?”三人被先前一幕震慑了心神,可却依旧色厉内荏道“不错,你这魔子,我神教自当除之!”季尘沉默,不在多言。

    一剑划过虚空,道息所至,神魔避退。三人大惊失色,纷纷使出全身解数隔挡此击。

    “噗”三人喋血。

    “怎么可能,你怎么可能这么快便能真正的动用魔剑?!”季尘没有兴趣回答,剑光所及,群山横断,山海蹦裂。

    不知多少久,不知多少剑,不知周身经脉再次崩碎...他似魔一般,他们口中的魔一般,血液染满了衣衫,而眉间血纹也逐渐显现。

    “季尘!”一声大喝自身后传来,季尘毫无所觉,依旧挥着剑,一只大手拍在他肩头。

    回身一剑,布衣候挥手挡住道息所化剑气,却也倒退数步。

    “季尘,你醒醒!”看着季尘眸间血色愈加凝实,他内心焦急,可回应他的仍是一剑。

    躲闪开来,却是不敢再近身,看着季尘血液迸溅,眉间血纹渐渐凝练,无奈,只得高喊“季尘,沁墨没死!”

    剑光戛然而止,季尘沙哑的声音,中夹杂着希冀。

    “真的吗?”

    “真的!”

    季尘血眸之间,终于有了一分神采,看向他这位师伯。而布衣侯见他恢复神智,连忙说道“其实我之前便到了,只是没有出手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!”不知为何,当他看着季尘眼中的杀意,竟有些慌乱,不知该如何做答。

    “我来告诉你吧!”

    一声苍老之声传来,犹若龙钟。一名头发花白,身着儒服的老人,自空中缓缓走下,好似已是在空中矗立良久。而那位大夏最有权势的侯爷,则是低头行礼,跟在其身后。

    看着季尘依旧布满杀意的目光,他微微一笑,

    “算起来我应当是你师公,你家先生便这般教你的吗?”季尘杀意不减,目光咄咄。

    “怪不得你拜师只有一拜,这性子...当真是不尊老啊。”似看见了季尘眼中不耐,他淡淡一笑。

    “既然师公你不在意,那我还是沁墨的爷爷呢?”季尘眸光一闪,心中杀意略消,而看他这幅样子,那白发老者点了点头,又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点头是因为很满意他对沁墨的重视,摇头是也只对沁墨重视。

    “此处非是交谈之地还是去别处吧,至于那三人,现应是找不到整块的了。还有...”

    他话音未落,手臂轻挥,自云端之中一身白裙之人飘出,正是沁墨!虽是昏睡,可却也未损丝毫。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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